沈长离让守羽先回去,然后自己在集市逛着。
秋天的风一点也不温柔,吹的沈长离有些冷,把手缩进袖子了吸了吸鼻子。
她爬上因为秋意而变得褐色的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一遍又一遍的擦去滑落下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
冷意愈来愈发明显,风吹过沈长离的发丝,吹过她的裙摆。
吹过她没擦干留有泪痕的脸颊。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人却要这样伤害彼此。”
她折下一旁树干上的叶子转着叶柄自言自语道。
唰。
她跳下树,拍拍身上的灰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离开了。
转头她就出现在药铺子里,给寒君袂抓着药,寒君袂的寒毒估摸着要复发了。
随后又去买了芙蓉糕和栗子糕,都是毛毛他们爱吃的,又买了些果子和食材回去。
走出店铺的时候,看着旁边树叶快掉完的树心里叹息:
树叶离开树,树会难过吗?
自己离开寒君袂,寒君袂会难过吗?他身边那么多女子。
天上开始下起毛毛小雨,沈长离迈开步子加快速度回了家。
回去后看着认真练剑的守羽和面对面吟诗的毛毛和念念,她笑了笑走进厨房。
“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好不好。”
练剑的守羽停了下来,吟诗的毛毛俩人也没了动静。
沈长离从厨房探出头:“怎么了?怎么不继续了?”
“师傅,要不…还是守羽姐姐来吧?”
毛毛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啊是啊,还是守羽姐姐来吧。”
念念在一旁头如捣蒜一样点着。
“小姐……”守羽话还没说出口。
嘭!
沈长离关上了厨房的门:“只会熬药的大夫一定不是好大夫!”
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毛毛他们丝毫不敢喘息,生怕她把厨房炸了。
守羽干脆剑也不练了,搬了个板凳坐在小厨房门口。
等着沈长离喊救命。
“你们怎么没动静了!守羽!毛毛!沈念!”
守羽又匆匆搬着小板凳离开了。
毛毛和念念声音也开始此起彼伏。
沈长离才满意的继续切菜。
“菜齐啦!吃饭啦!”
沈长离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催促着他们吃饭。
“哇!好香啊!有鱼哎!”
毛毛永远都是跑在第一个的人,接着就是念念:“师傅,这也太香了吧。”
姗姗来迟的是守羽,“小姐,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知道你还会下厨呢。”
沈长离傲娇的抬着头:“不会下厨的大夫不是好大夫。”
守羽看着桌子上的酱香鸭肉、鲤鱼蛋花汤、豆干炒笋、肉泥茄盒表示吃惊。
沈长离给他们盛饭又倒汤,一边笑:“怎么傻眼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她只好又柔声的让他们慢些吃。
雨下的越来越大,好像是替沈长离哭着剩下没有哭完的眼泪。
沈长离满脑子都是寒君袂:到现在都不来哄哄我。
沈长离边想边愤愤的吃着饭。
筷子恨不得把碗戳穿然后把寒君袂戳死。
守羽三人看着阴晴不定的沈长离严重怀疑她被寒君袂伤害的脑子受刺激了。
就在沈长离计划着怎么戳死寒君袂的时候无影推开门:
“沈小姐,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沈长离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听着像是要蹲三天局子。
“王爷他……”
无影看着沈长离希望她能懂。
“走。”沈长离起身拿起今天刚去抓的药就往门口走。
到王府院子的时候,就能听到寒君袂的哭闹声。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引入眼帘的时候一片狼藉。
一地的书画,毛笔,还有一些寒君袂买来的装饰品。
撕了一地。
看到沈长离,寒君袂手里拿着那张白惊鸿的画像,对着沈长离叫:
“姐姐,姐姐。”
一边的鹤神医和无影略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而发病的寒君袂什么也没意识到,还是拍着手叫姐姐。
“把画收好,不然他醒了又得心疼。”
沈长离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无影上前拿起画,收了起来。
“扎针了吗?”沈长离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没,太闹腾了。”鹤神医上前拉起寒君袂。“先扶他上床吧。”
寒君袂拉着的沈长离的手:“姐姐,你生的真好看,我好喜欢你。”
沈长离把他扶到床上问他:
“若是我生的不好看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寒君袂若有所思的说:“我不知道,我想我会的。”
沈长离摇摇头:“不,你不会。”
沈长离给了鹤神医一个眼神,鹤神医马上心领神会。
脱下寒君袂的衣服扎了针后,寒君袂显得好些了。
等了一会儿不再出汗后,沈长离下把凝神静气香撒下后吩咐鹤神医和无影退下。
“够他睡会儿。”沈长离拍拍手。径直走向小厨房。
开始生火起锅给寒君袂煲汤熬药。
看着熟练的操作着的沈长离,鹤神医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这药要怎么吃,一会儿给你写纸上。”
沈长离边往锅里放着药材边说。
搅拌着搅拌着,她却在想:
抱着白惊鸿的画像,叫我姐姐,所以不退婚约是因为我和白惊鸿长得像是吗?
她的心好像被刀割。
回去后她从冒着雨在垃圾堆把前天打碎的陶瓷碗一片一片的捡了回来。
坐在屋子里,任由雨水顺着头发滴下来,任由头发贴在脸上。
她一遍又一遍的拼着碎掉的陶瓷碎片。
碎掉的陶瓷碎片可以拼起来,碎掉的心可以吗?
她想着。
可是她找不到最后一块儿碎片了。
她把最后一块儿碎片的时候天蒙蒙亮,雨也停了。
寒君袂赶来时她刚把最后一块儿碎片拼上。
看见寒君袂站在那里满眼歉意的看着她,她苦笑着开口:
“王爷你看,这碎掉的陶瓷碗哪怕是拼好了,也还是会有难看的裂痕。”
寒君袂刚要开口,沈长离却打断:
“多可怜啊,哪怕拼好了也没有办法继续好看,而且一碰就碎。”
说完沈长离轻轻推了一下满是伤痕的陶瓷碗
刚刚还顽强不屈的陶瓷碗又变成了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