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夏清远冷嗤。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摘星楼温潮生。”
居然是摘星楼楼主!
怪不得这么有钱,能坐第一排。
摘星楼在江湖中的地位,堪比月城城主在月城的地位,手下更是掌握许多经济带,就连朝廷也要卖几分面子的。
而月城这四大家族,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经商,顿时如同蔫儿的茄子。
夏清远更是立刻改口:
“原来是温大东家,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虽然夏清远没见过温潮生,可谁不知道温潮生那柄价值千金的玉骨扇不离身?
张志越也木讷的拱了拱手,他虽然反应慢,但也不是傻。
沈长离被这些人巨大的转变惊住了,还真是应了那句,有钱就能摆平一切。
而顾苏苏的态度截然相反,她眼看着自己的附庸对温潮生唯唯诺诺,登时怒了。
“你们…谢伯伯,还不快帮我管管他们!真是反了天了!”
年纪大了的谢成秀无奈的笑了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顾苏苏愈发恭敬,
“小姐,这人…惹不得啊。”
顾苏苏哪里管这么多,抬手就朝温潮生扇下去,却被拍卖台后的一声呵斥打断。
“拍卖场上,禁止斗殴,违令者,终身禁止拍买。”
一袭竹绿色长袍男子,从天而降,衣袍飞飞间,雕花面具遮住了原本的容貌,一点优雅,三分威严,四分神秘。
温潮生低声开口:
“拍卖场主…月水青。”
顾苏苏在见到月水青的那一刻,也只好咬牙切齿的,放下了手。
毕竟今日来,是来买东西的,必须卖月水青一个面子。
众人回归座位,对于方才沈长离出手教训顾舟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小小沈念在沈长离耳畔开口:
“师父,这月水青是谁呀,大家为什么都这么怕他?”
不等沈长离开口,温潮生就解释道:
“不是怕,是尊敬。这是月水青的地盘,怎么能在人家的地盘撒野呢?至于月水青有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
居然连温潮生都不知道。
沈长离倒是越发好奇了。
拍卖正式开始。
天顶上打下一束光,照亮整个拍卖台。
月水青站在台中央,左手托起一只锦盒,朗声开口:
“活死人,肉白骨,天下第一医书——《万毒金卷》。”
开场竟然就是万毒金卷!
众人眼珠一亮,齐刷刷向月水青望去。
小沈念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有些紧张的捏住了沈长离的手,却发现,沈长离的手也是一片濡湿。
师父也很激动?
有人开价:“一万五千两。”
谁啊!
这么破坏规则,人家月会主还没开价呢!
众人纷纷鸣不平。
月水青却只是笑笑,“各位有所不知,这万毒金卷乃是故人托我在此挂个名。”
也就是说,这不是拍卖品。
顾舟冷笑一声,“既然不卖,那挂名有何用?”
月水青也不恼,继续笑着开口:
“寻一有缘人。”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这叫什么理由?
一本医书,能找什么有缘人?
夏清远更是冷嗤:“故作玄虚。”
谢成秀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的一脸慈祥,开口道:
“不知月会主指的是哪方的缘?您也知道,顾城主身体每况愈下,老夫也一直在寻觅良方,却都效果不佳,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会主手中那册万毒金卷了。”
这话乍一听,只叫人心生感动。
但若细细品味,就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了。
这白胡子老头,并非看见的那般慈祥啊。沈长离暗道。
夏清远立刻表示立场,“只要会主肯将万毒金卷献出来,解城主一时之难,在下…在下愿意与其他三位家主,为拍卖场翻修装潢!”
李襄陵眉心一跳,“这话你自己说也就算了,拉上我们几个算什么?”
夏清远:“难道你不愿意为城主分担?好呀,我就知道你们是这种自私自利之人,亏城主去年还把护城军军粮的事情交给你做!”
“你翻什么旧账!”李襄陵气的面红耳赤,
“当时不也给你机会了么?还不是你自己这个墙头草怕亏不肯冒险!”
要看场面越来越混乱,顾苏苏一拍桌子。
“不要吵了!”
在顾苏苏眼中,这些家主里除了跟她父亲是结义兄弟的谢伯伯以外,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她看向月水青,“什么有缘不有缘的,有钱就是缘,你说,要多少钱本小姐都愿意出!”
“这……”月水青一脸难色。
“这根本无关于钱财,凡事讲究一个‘情义’。”沈长离站起身来,无形中替月水青化解了尴尬。
月水青赞同的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是,故人说过,这本万毒金卷,必须交给擅针灸之术的人,那样才不枉费。”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整个月城,乃至整个大魏,会针灸之术的人屈指可数,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众人正一筹莫展,人海中就响起了一道温润男声。
“我来。”
沈长离只觉耳熟,扭头一看,这不就是老熟人,鹤神医嘛!
鹤神医一袭白衣,款步上前,“月会主,不知什么叫擅长呢?”
“不妨来一场比赛。”月水青打了个响指,两名下属就抬着一名赤身裸体的男人,上了台。
对于古代人来说,有些大胆的场面放在月城,算不得什么。
鹤神医走近扫了一眼,立刻会意:
“在下懂了,这是一位身患绝症的病人,月会主是希望以此病人来展示在下医术的高低。”
“鹤神医聪慧。”月水青竟然直接报出了鹤神医的名字。
沈长离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月水青似曾相识。
她微微抬手,“既然是比试,必然需要一个对手,我来跟你比!”
“她凑什么热闹?”顾舟不解。
“无非是跳梁小丑急于表现自己罢了。”顾苏苏冷笑,
“方才她叫你出丑,眼下我们且看着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顾舟眼珠转动,心生一计。
他对着沈长离开口道:
“这比试必须有个赌注,丑婆娘,你敢不敢玩个大的?”
沈长离连正眼都没给顾舟一个,并不打算搭理。
可顾舟已经开始叙述了:
“这一场比试,若你赢了,便带走万毒金卷,若是输了…呵呵……就必须跪下来,给本少主磕头道歉!”
又是这种可笑至极的赌注,沈长离唇角牵起一抹弧度,转头笑的肆意:
“这也算大?”
顾舟眨了眨眼。
他顾二少出了名的好赌,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跟他说下跪道歉不够大?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沈长离再次开口道:
“我赢,顾舟现场给我一百万两,我输,要杀要剐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