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微小的细节全部袭来，冲击着李文极的脑海。他突然想得通透。在阿民爹邀请他进入静谧森林之前，他这一支大多数人都是身体残缺，而其他南域支脉则没有这种现象，这本身就很古怪。

但与眼前的一切联系起来，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只有阿民爹他们可以获得修仙兔的宝贝，因为他的族人最先发现了这种交换方式；为什么非必要根本不取宝？因为族人的创伤永难恢复，即使健全的人，也需要休养生息。

李文极愣愣地看着蠕虫一个个自残，然后一个个穿梭光幕消失。他们的神经应该被灰白色树叶抑制，感觉不到疼痛。他们熟练地操着短刀，用完后甚至用裸露的皮肤擦拭血液，再恭敬地递回。

刀是利器，削骨无声，整个铜门之后，仅有狐脸蛇身怪接下出现的付元珠后，将之扔到身后铜箱的碰撞声。

“嗒——嗒——”

一声声敲击着李文极的心，他内心震荡，如钟鸣在心房中长聚不散。

这时，怪物老幺道，“又是一个低级上品寿元珠，这些人全部完成买卖交易，也凑不出一颗中品低阶寿元珠的价值。”

青山统称的付元珠，被它们叫做寿元珠。

怪物老万道，“这一批基本都如此，人心不古呐，要是以前，怎么也得冒出几粒中品高阶。”

怪物老幺道，“哪来得什么‘古’，营建这里到正式运营，不也没多久么？”

怪物老万道，“现实如此，该改变了，从前这条路的收益丰富，现在仅能勉强维持，打破平衡也许仅需要那么一点儿因素。”

它竖起小指头，朝着老幺比划，老幺回复一个中指。李文极见此，内心感叹，某些文化是相互渗透的，怪物也不例外。

怪物老万又道，“赶快走，争取早点见到你的‘蚕宝宝’，一会儿另一队就来了，他们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李文极向身后望去，只见铜门另一侧的队伍末尾，已经夹杂着几个二度伤残人员，看来并非首次交易，他们应该就是另一批。

二怪匆匆赶路，转眼就经过光幕，奔向更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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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李文极回头看光幕的背面，竟看不出存在的痕迹，他又继续盯着前边，猜测在某个位置，同样存在一个类似传送装置。

直到二怪半个身子钻入一处洞壁，他才了然。

他们重新回到中间宽敞两侧收窄的洞穴。

洞穴没变，变得是里面的环境和人。收窄处的栅栏已有部分破损，一些零散的人出现在主路上，正缓缓接近几个轮值的怪物。

他们的到来瞬间使冲突点燃，那些豢养人与轮值怪物战斗在一起，越打越激烈。

二怪不再交谈，忽视争斗，直接快速走到牛头鬼火处，这次老幺拿出四颗晶体，牛头鬼火“吃”掉贡品，并未传出话语，传送之力再次降临，将他们三个送了出去。

李文极消失前，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短暂时间内，豢养人已解决战斗，正用手指扣下轮值怪物的眼球。

“早有预谋！”他心里想，但他同时感叹，为何又让他撞上。

二怪传送落地，老万立即摸出一根烛，颜色艳丽，材质不是李文极见到的普通的蜡，老幺配合点火，一股幽香扩散开来。

怪物老万道，“这根定魂香能借助稳定神魂，吸食时可以更顺畅，也能在体内多留存几成力量。”

怪物老幺道，“此香燃烧近半，那批豢养人的作乱就该平息，按照前几次经验，或许更快，等主路稳定，我们再去露面，指挥恢复事项。”

怪物老万嘿嘿一笑，道，“你先去截留吧。”他指着室内的中央，那里有一处平台，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三人，李文极看不到脸，他仔细察觉，试图找到在外部感应到的闪烁，那是李文极与阿民的特殊感应牌，但一切如常，并未有他期待的一幕出现。

李文极心思急转，没有马上行动。

怪物老幺上前，作势要驱动秘法，它蛇身胸口处从内部竖向翻卷，一条条细小肌肉呈细长状，露出里面的一个吮吸尖口。

这是它的第二张嘴，也是最重要的一张嘴。尖嘴细嗅着空间，在左右方向上如蜻蜓点水般前探，持续几息时间，怪物老幺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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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本样子，神情如释重负。

它右手随意放到那人身上，就形成一块儿鲜红晶体，被衣饰遮掩着喂向尖嘴，它意犹未尽，但仍抽出与吸收数量均等的晶体，抛给了老万。

“利益均沾。”

“算你没被冲昏头脑，”怪物老万揶揄道，“现在，该去收拾残局了。”说完，二怪先后走出空间。

李文极没有跟随，他之前挪动位置，看清了躺在台上人的脸，那不是阿民，而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他以为的死人。

他是昕虎。

一个在剃头匠空间被弄坏核心的人，这种说法出自昕狄，来自他的伙伴，而在李文极判断，经受超越凌迟的酷刑，沾染上特殊毁灭力量后，他根本活不下来。

如今，他面色与常人无异，甚至更好。李文极接近他时，感受到体内灵脉自动运转，隐隐牵动了另外一条。

那条是残缺的，中间部分是一个毁掉的螺旋纹络，也正是这条纹络联结了上下灵脉，使之成为近似完整的一条。

这条残缺灵脉存在于昕虎体内。

李文极停住了脚步，他忽然很想看后面的内容。在一番思考下，他终于明白，虽然自己靠紫色光掩盖行迹，却比不上另外两方的演员。

一个是二怪的试探底线，它们已经试探了多次，如今似乎还在继续；一个就是躺着的昕虎，他的演技炉火纯青，要不是李文极有体内灵脉加持，也被骗过，谁能在意识清醒下，硬生生忍住能量被抽出的痛苦？反正李文极自知不行。

他干脆倚靠墙壁，静待主演出场。

墙壁微凉，此时却突然频闪红芒，吓得李文极赶紧缩身。而在红芒闪动时，入口的光幕化成两个身影，正是老万与老幺。

怪物老万道，“糟糕，这回出口光幕真消失了。”原来，他俩附在入口光幕表层，竟等李文极上套，没想到光幕真没了。

怪物老幺道，“各空间的入口已经封闭，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看来我们预估错误，豢养人的进攻很凌厉，他们可能已经突破所在空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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