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祥之火(十一)
第五章
当格利卡兰特醒来时,他正背靠在十字房梁上。之前应是下了场雨,洞窟里凉丝丝的,他的衣襟上都凝了些水珠。他连忙揉了揉眼睛,紧张地朝下面看去。
主室里聚满了人,僧侣、守卫和官员都有。圣石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格利卡兰特暗骂了自己几句,继续盯梢着,看看还有没有可补救的机会。
“一切都还不算太坏,”哈涅瓦道,他还没来得及脱下头盔,“堵我们路的反贼已经死了,国王钦定的继承人安然无事,长峡很快就会恢复正轨,而修复那些被焚毁的房屋只是时间问题,但愿这些万恶的纵火犯和叛徒会随着大火一起灰飞烟灭。”
虽然主室里人多得摩肩接踵,但却没多少噪音,多数人依然没从突如其来的国难和变故里释怀。格利卡兰特没看到索卡琳,她兴许是被人送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连着圣石一起。那些人直到现在还没发现真正的纵火犯是谁,这一点还是值得格利卡兰特自豪的,至少说明他的计划没完全失败。不知那帮傻大个抓到菲蒂尔没有,要是把他搞到手了那也算完成任务。不过这些还不是他现在该想的,拿到圣石应该是没可能了,活着出城才是最主要的。www.shitouxs.com 石头小说网
“国王的葬礼会在后天举行,待到布达森王子回长峡之后便可以加冕,之后的事情可以御前会议上再说。如果没有其他的要紧事,就散了吧。”
打赢了与普林特的战争,哈涅瓦也没敢松懈下来,他要办的事可多了。为了打压敌人,分裂派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少,若是能把这些都揽到保王派身上是最好的,就是不能也得销赃。而且虽然埃林和克劳勃的尸体都找到了,但普林特这个反贼头目还活着,这家伙已经跑出太远了,再派杀手估计也是无济于事。洛迪维人应该会优待他,要是普林特在百邦城又号召起新的势力,那又是桩麻烦。菲蒂尔应该是死了,哈涅瓦也确实希望他死了,虽然这个外邦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留着个不能拔的钉子总让人心神不宁。
对于格利卡兰特来说,这些也就听个乐呵,他兴许再也不会来长峡了,将来这里会发生什么他才不在乎呢。等到现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便施咒让自己隐身,然后沿着那些人走过的方向悄悄走了出去。
大火烧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逐渐熄灭,日出时又恰到时分的下了场雨,残损的楼阁亭屋与柔和的阳光交映,反而勾勒出一种别致的美,但没了家的长峡人应该是没心情欣赏这种美的。现在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又是冬天,只穿着贴身衣服的格利卡兰特不禁打了个寒战。借着隐身的便,他偷偷溜到一家人的屋檐下,取了件晾干了的被单裹到身上,就当是披风了。由于他的手紧抓着被单的边角,因此它没有奇怪地显现出来。
他跌跌撞撞地绕了长峡几乎一圈,也没看见其他士兵和菲蒂尔的影子。当他经过北城门时,发现一个白皮肤穿着盔甲的士兵被吊在集市口的晾衣杆上,显然已经死了许久,自此格利卡兰特便不抱抓到菲蒂尔的希望了。
这下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格利卡兰特愤愤地想,都怪那帮洛迪维蠢货,他的任务本来完成得挺好,火燃起来了,埋伏位置他也分配完了,自己只是在圣者洞窟里小睡了一会儿,这些家伙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虽然这回的任务算是彻底没办成,但格利卡兰特也不甘心就此罢休。不,你别多想,他当然不是要再去缉捕菲蒂尔,巫师不会干这种蠢事,他是要回斜谷讨钱。什么?什么都没干成怎么讨钱?那你就是小看格利卡兰特了,凭着那一张嘴,他能把没有说成有,把有说成没有,虽然西内德的那笔赏金估计是拿不到了,但拿点“首付”或“预支”还是可以的,而且成本很小。再不济,他一隐身,谁也抓不住他,人身安全也可以保证。
他想到这儿,又沾沾自喜起来。走到马棚里,趁着马夫没注意,顺手偷了匹马,跑出了长峡城,直奔斜谷而去。
从长峡到斜谷的这一百多里路并不平坦,又是从马棚里偷来的马,背上既没有马鞍,也没有绑腿。性子还烈,从(总)想把他甩下去,把格利卡兰特颠得差点吐出来,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但没办法,骑着马从(总)比一步一步走过去强,他也只能边抱怨边受着。
等到踏上乌莫的干旱草原,格利卡兰特早就累得七荤八素,中间吐了不知几次,差点没脱水。当他停在斜谷前的一片空地后,从马背滚下来,先恶心了大半天,又咳嗽了几声,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是永远不会告诉别人自己骑马会头晕的。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要找头骡子。”格利卡兰特抹了抹嘴,埋怨道。小腿对着马肚子,犹豫了半天没敢踢下去。他低着头坐在地上,思考了一番在大胡子队长和斯内格面前的言辞,然后自信地站了起来,牵着马朝斜谷走去。
当格利卡兰特走到峡谷口时,尽管他自认是个聪明人,但眼前的景象却是从未预料到的——无数被马蹄踏平的帐篷和餐桌,被分尸抽筋的士兵遗体,和早已干涸了的血迹,无不在告诉他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惨剧。他吃惊地蹲了下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缓缓走进被夷为平地的营寨,当他发现地上散落着的几面鹰旗帜,就大概明白些什么了。
“该死的,断我财路的乌莫响马子!”他拾起一面旗帜,然后用力地将其掰断。这下好了,不仅赏金拿不到,连首付预支都没了。格利卡兰特坐在树桩上,懊恼地叹着气。
“有人吗?有活人吗?”身后突然传来人声,把格利卡兰特吓了一跳。他站起来随手捡了根木棍,然后猛地转过身来。接着,他的眉间突然舒展了一些,紧绷的手臂也顿时松懈了不少。巴耶塞特的萨那罕,也是斯内格·穆塔特正站在他面前,他的衣服已然破烂,蓬头垢面的,只有胸前的纹章还在告诉别人这是个木里西浦的军官。
他看到格利卡兰特,仿佛一见如故。激动地连忙指了指手边的一块石头,准备与他交流一下最近几天的见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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