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咳声,阳朔心底一寒,慌忙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向前方。
见状,肖茹兰轻轻白了慕容腾远一眼。
随即,她看向阳朔道:“你已是薇儿的夫君,有些事情自然该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觉得是薇儿瞧不起你。”
阳朔已经学乖,低头恭敬的道:“请夫人教诲。”
肖茹兰眼底浮现出一抹伤感,道:“薇儿不是不想参加婚礼,是她根本无力参加婚礼。薇儿小时候因为私自炼武出了意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无法移动,所以昨日才会有丫鬟来代替薇儿与你行礼。”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的处事让你感到不公?”
了解到事情缘由,阳朔心底有些触动,其实这些事情眼前二人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和自己解释,对方之所以在这里和自己讲述,完全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
而且,他被人讥讽十年,早已深知其中滋味,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妻子因炼武而瘫痪,相比其中滋味只怕不比自己承受的少。
这种情况慕容家都要派人来进行婚礼,那不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脸面么?
慕容家如此深明大义,他又岂能做小人!
阳朔郑重的看向肖茹兰,道:“夫人说哪里话,朔儿在阳府受尽欺凌,如今承蒙家主和夫人收留,不说昨日与阳朔行礼的是丫鬟,就算无人与我行礼,阳朔也只会心怀感激,何来不公只说。只是……”
听到阳朔掷地有声的话语,慕容腾远暗自点头,知恩感恩,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自然不多。
他道:“只是什么?”
阳朔道:“只是,朔儿还有一事不解,还请家主和夫人解答。”
“你说吧。”慕容腾远平静的说道。
阳朔脸色变得肃然,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问题,有可能会引起慕容腾远和肖茹兰的不喜,甚至还会让二人改变对现在的态度。
但,那个问题让他疑虑深重,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阳朔深吸一口气,道:“我想知道慕容家为什么要和阳家妥协。”
说完这话,他接着道:“我知道,慕容家与阳家的婚约本来是慕容大小姐和阳旭,而阳旭因为大小姐的原因所以想要悔婚。虽然我作为阳府大少爷,入赘的确可以给慕容家增添一些脸面,但同样也会给慕容家带来无数闲言闲语。”
“本来我以为慕容家是想把我招进府,然后再通过我来羞辱阳府,但,家主和夫人刚才与我的真心交谈让我发现并非如此。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家主和夫人还要同意阳府的退婚要求?”
人都是自私的,阳朔从那些讨好他然后有诋毁他的下人早已体会的透彻,他自然知道偌大慕容府肯定不会是一个只知道行善积德的家族。
如果是那样,也不可能成为安青城名列前茅的强大家族。
随着阳朔的话讲完,慕容腾远闪了闪眼睛,凝视了阳朔一眼。
“想不到此子竟然有这等眼光,阳家如此对待此子,将来定要吃大亏!”
顿了片刻,慕容腾远从阳朔身上收回目光,道:“还是茹兰来解释吧,这件事情我是听她的。”
阳朔疑惑地望向慕容腾远的右侧。
肖茹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和你母亲是旧事,因为一些事情,我曾经欠下她一个人情,所以才会让夫君同意阳家的无理要求。”
“而且,本来我和你娘是打算让薇儿和你成婚。只是没想到城主率先插了进来,现在也算是圆了你母亲的梦吧。”
原来如此。
阳朔心中释然,怪不得慕容家会对自己这般,原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
“多谢夫人告知真相!多谢家主!”
他朝着前方深深一拜。
……
狂风呼啸,吹得树上积雪不停撒落。
在凛冽的寒风之中,阳朔离开了慕容家主的院落。
走出朱红色大门,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深沉,经过和二人的聊天,他虽然解开了心中的不解和担忧,但同时也了解到一些关于他和他母亲的事情。
根据慕容家掌握的情报,十年之前,那位与他母亲通奸的家丁的家人,在事发之后就举家迁徙离开安青城。
但是,刚出城没有太远就遭人杀害,尾随的慕容家探子发现,截杀的人中就有林氏族人的踪影。
再次听到林氏,阳朔脑海想到曾经去后山小院看望过他的阳旭和阳欣儿。如果说以前只能靠猜测,那这次得到的消息,已经逐渐往他猜测的方向靠拢。
作为丢脸丢到家的阳府都没有派人处死家丁一族,林氏为什么要越俎代庖暗地行凶,其中只怕是有一些林氏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想着想着,阳朔来到一处院子的拐角,刚刚从墙角踏了出去,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迎面跑了过来。
霎时间,阳朔根本来不及反映,那到身影直接装到他胸口,接着又一顿反冲之力两人同时反向弹倒在地。
倒地之后,阳朔本想骂一句,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应该低调,又憋了回去。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雪,往前方看去,只见一名家丁打扮的人倒在雪地之中,似乎因为跑步的原因,不停的喘着粗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刚才吓到,阳朔发现那人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连躺在雪地里都浑然不觉,也没有一点想要起来的意思。
碰瓷?
阳朔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急忙伸出手,道:“这位兄台地上可是雪,快起来,如果冷到了那就不好了。”
闻言,蓝帽家丁回过神来,看到阳朔身过来的手掌,眼里闪过一丝隐秘的羞涩,并没有伸手,而是自己从地里爬了起来。
蓝帽家丁起来后,快速的在身上乱拍,企图把身上残留的细雪都拍打掉。但随着他这么胡乱拍打,那原本有些宽松的衣服被扯紧了不少。
阳朔眼尖,一下子就发现对方那隆起的胸膛,接着他便仔细端详了起来,没多久,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哪是家丁,明明是一个俏丫头!
说不定是刚刚和情哥哥聊天,玩着换衣服的游戏呢。
当然,作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自然不会去拆穿,毕竟谁没点特殊爱好。
“兄台既然没事,那在下告辞!”
见俏家丁整理好衣服,并没有被撞伤的样子,阳朔抱拳示意,欲离开案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