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名是否真的叫林无名并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想要知道,只知道他是两年前来到松山镇在陈铁匠的铺子里当学徒。见过林无名的人都觉得这是个老成的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并没有年轻人的浮躁。
铁匠铺里林无名一下一下的捶打着烧红的铁块,林无名对这看起来枯燥乏味的行为总是充满耐心,陈铁匠对林无名很是满意在他看来林无名的老成正是铁匠需要的,每当人们进到陈铁匠铺子订东西时总会听到这样一句:“跟我的宝贝徒弟说去”。
这年头时常需要打东西的人家并不多,所以陈铁匠的铺子生意总是平平淡淡,但陈铁匠似乎并不在意生意好坏,也从来没有因为银子困扰过,并不忙碌的日子让林无名时常有时间带着二宝跑去小镇南边的茶馆听说书先生聊江湖故事
“无名明天我陪你师娘回家一趟,给你放两天假,”陈铁匠围着一条黑乎乎的围裙,手里拿着个小茶壶从后院走出来。
陈铁匠是松山镇唯二刻意留着寸头,剃光胡子的男人,另一个唯二当然是林无名不过林无名本身就没有胡子,以陈铁匠的话来说,打铁的时候这火星子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飞到胡子头发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的,师傅,”林无名应了一声继续捶打着铁块,陈铁匠随手将茶壶放在一边出门去了,这是他的习惯每天早晨会出门折朵花送给她媳妇,不过今天早晨没起来便下午补了。
“无名哥哥你可以帮我解一下腰绳吗,我想尿尿解不开,”陈铁匠出门没一会,一个男孩流着鼻涕,眉头紧锁,小脸涨红,从后院跑出来着急的拉了拉林无名的裤子。
男孩是陈铁匠的儿子陈海洋小名叫二宝,陈海洋这个名字是陈铁匠花钱从南桥的算命先生李老头那里求来的说是五行缺水,二宝是林无名来铺子的前一年出生的,可以说林无名是看着他长大,哥俩关系很是要好。
“这是谁给你绑的,这么缺德绑了个死结,”林无名费劲的解着腰绳。
“我自己绑的厉害吧,”二宝吸了吸鼻涕瞪大眼睛挺起胸脯等待着林无名的夸奖。
“真厉害,快去尿尿吧,”林无名有些哭笑不得,拍了一下二宝的屁股,二宝连忙向门口跑去,边跑裤子边往下滑。
林无名起身将铁块放进炉子里,炉子里的热气很快就让林无名汗流浃背。铺子外忽然传来陈铁匠的骂声,林无名转身向门口看去,只见陈铁匠提着二宝进来。
“师傅这是怎么了?”二宝看到林无名连忙从陈铁匠手里挣脱,躲到林无名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刚才我蹲在那树下折花,结果这小兔崽子跑过来一泡尿撒我头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陈铁匠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伸手抓住二宝,二宝连忙往一边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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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名看了眼陈铁匠的头还在往下滴水,不过陈铁匠也就吓唬一下二宝,瞪了一眼二宝就去后院收拾去了,这时林无名才看到陈铁匠湿掉的后背,不住的笑了起来。
“无名哥哥我裤子湿了,”看到陈铁匠走后二宝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
“走吧我带你找师娘去,”林无名拉着二宝往后院走,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陈铁匠的媳妇在帮他洗头,陈铁匠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头伸到脸盆上面。
“师娘二宝又尿裤子了,”林无名笑着指了指二宝的裤子。
“这次是我爹的问题要不是他要打我,我才不会尿裤子,”二宝指着陈铁匠小脸涨红着急的解释道。
“嘿,你个,”陈铁匠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被媳妇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话又咽了回去。
“无名你来给你师傅洗头,师娘带二宝去换裤子,”林无名点了点头站在师娘原先的位子为陈铁匠洗头。
“无名下午没什么事你带着二宝去上茶馆听书去吧,”陈铁匠换好衣服从口袋了摸出些钱递给林无名,林无名也不客气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小镇的娱乐方式并不多,茶馆听书算是一种,中午吃完饭林无名带着二宝往茶馆走去,小镇并不大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只需要半个时辰,铁匠铺离茶馆并不远,所以二人并不急慢慢的走着。
茶馆座落在小镇已经有些年头了,掌柜也换了好几个,现在的掌柜是位女子叫做董湘玉大概三十岁岁的模样,与林无名是邻居同样住在南桥北街。董湘玉面容姣好正应了那句“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小镇的男人来茶馆是听书还是看人只有自己知道,而女人们则暗骂董湘玉就是一个狐狸精不让自己的男人往茶馆去,或许因为是邻居的原故董湘玉会与林无名和二宝会说上些话而对其他人总是爱搭不理。
茶馆大多数的事情是另一个人来操办的,林无名和二宝叫他福伯,其他人有的叫福叔也有的叫福老头,福伯看起来大概六十岁左右,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可手脚比一般的年轻还利落,整日都是笑眯眯的,从不与人吵嘴。
“二宝弟弟和无名弟弟来了啊,”二人刚到门口就看到董湘玉正倚在门口嗑瓜子。
“董姐姐丁先生来了吗?”林无名探着脑袋朝茶馆里看去。
“刚到呢快进去吧,”董湘玉为二人让开路来,林无名带着二宝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说书先生姓丁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陪伴茶馆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听说以前是个当官的,在官场上心直口快得罪了别人官都没得做,便来到茶馆当个说书先生糊口。
丁先生常年穿着一件有着许多补丁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衣袍,脚上是一双灰色的布鞋。丁先生无论走路还是站着亦或者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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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是笔直的,似乎是在映证自己正直的心。
丁先生抿了口茶,手中醒木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开口道:“书接上回话说那北定国竟联合那人人诛之鬼国突袭正在归途的南风国大军,将军林安国一人以悟道一层对上鬼族和北定国的五名悟道一层,几人站在空中对峙,那林安国身披盔甲,手持长刀,刀名平乱,甲为震国,皇上御赐。直面五人脸上竟毫无紧张之色,仿佛对面只是五只爬虫。只见那林安国主动向其中一人袭去,抬手一刀就直接将那人打退数十步。”
丁先生抿了一口茶继续开口:“这时林安国的身后,一个躲在黑袍中的人,分不清男女,看不见样貌,只漏出一双绿色的眼睛,手拿一只半人高的毛笔,挥手在面前写下几个怪异的符号,凭空出现一扇漆黑的门,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门缓缓打开阴冷的气息从缝隙钻出。林安国转身向此人袭去,却被一个手持长鞭的女子,还有拿着长枪和斧头的两名男子拦住,几人还在纠缠时门完全打开一只只鬼怪从门中钻出,个个面目丑陋,声音尖锐。”
二宝听到此处仿佛鬼怪就在自己眼前一般连忙抱紧林无名的手臂。
“鬼怪一出现直直的往南风国的大军中冲去,这些鬼怪甚是诡异,有刀斧砍在身上也毫不躲闪不知疼痛的,有身躯庞大脸上只有一张嘴的,也有可以吐出毒液的等等千奇百怪,南风国大军一时损失惨重,林安国被几人纠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碰,”醒木轻轻敲下“这时云城方向有号角声传来,大军从身后将北定国和鬼国军队包围住,军中将领韩烈踏上天空加入战斗,顿时南风占据上风,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要赢时,竟然有入仙境隔空出手,天空中出现两个巨大的手掌,分别拍向林安国和韩烈,顿时天地骤变,大地龟裂,林安国并未恐惧,挥剑对上这一掌,只是一击剑碎,林安国七窍流血右臂不见,狼狈不堪,韩雷则被一掌拍的尸骨无存,入仙强者一击后便消失不见,重伤的林安国终是抵挡不住,那一战南风国二十万大军几乎灰飞烟灭只有寥寥几十人存活下来。北定国将林安国的躯体挂在云城上彰显威风。”
说道这丁先生的脸上充满愤怒,其余听客皆是如此,二宝握紧了小拳头,林无名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闪光。
“后来为了拿回林安国躯体南风国割让青州六城。据说林安国的躯体运回家时已近乎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林安国的妻子伤心过度重病去世,儿子林长安也不知所踪,说道林长安可谓是虎父无犬子,至于是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解。”醒木再次敲下,丁先生抿了口茶,将东西收好,向众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二宝小脸红扑扑的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中,二人与董湘玉道了声别回铁匠铺去了。路上林无名买了三串糖葫芦给了二宝一串,收起一串,另一串到铺子给了师娘至于陈铁匠幽怨的眼神林无名则装作没看到,在铺子里待了一会林无名与陈铁匠说了一声回家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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