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
六十年代,飞机是不能随便坐的,但火车和长途客车是可以的,所以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老京城的人自然不会往外跑,在他们心中,京城这里就是圣地,是中心,他们的脚下就是真正的皇城根!
四合院里除了秦淮茹家,也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值猫憎狗厌的年龄,被大人们从家里撵出来,省得他们在屋里乱作。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在外面跟其他孩子玩闹,到底是年龄小,对于家中面临的困境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触,三个孩子笑声显得有些刺耳,不少邻居的目光都有些诡异,但谁又会真正的针对孩子发出责问……更何况贾张氏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而已,并没有死亡,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的奶奶可能只是在睡一个长觉。
何雨柱当然休息在家,他也不需要去准备什么年货,除了单位发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他从仓库空间里取出来的……比如猪头肉,津门小麻花、云片糕、萨琪玛等。
他还取出来不少的豆包……虽然现包也有材料,但太麻烦了。
不过大头却是何雨水的嫁妆。
不能说郑家没有准备,他们也准备了一个大件——缝纫机,这个就算是拿票买,那也是小二百了,但买其它大件就力有不逮了。
何雨柱上午的时候,将摆席用的食材、两辆怀旧版永久自行车等东西先行送到郑家——虽然说当作陪嫁和新娘一起去婆家更有牌面,但这里面还要考虑到郑家的颜面问题,所以为了雨水未来的婚后生活质量,何雨柱捏着鼻子认了,将一部分嫁妆提前送过去,其余的嫁妆再随新娘一起过去。
“喜不喜欢这双鞋?”何雨柱将一双半高跟的红色皮鞋递给她。
“太漂亮了!”
何雨水欢喜地接过鞋子,女人对鞋子、包包和化妆品的抵抗力无限趋向于零。在出嫁的当天穿上这双红鞋,这寓意也是十分吉祥。
“雨水在家吗?”
外面传来高门声……是旁边的屋子,何雨水连忙放下鞋子跑到门口,“一大妈,我在这屋儿。”
“诶。”
外面敲门的果然是一大妈,看到何雨水出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雨水,大妈恭喜你啊,明天就是新娘子了。”
“大妈……进来坐。”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喜悦。
“不坐了。正好你们都在,过来把东西搬过去,别耽搁明天用。”一大妈笑着说道。
“一大妈,你就别破费了,我这儿都准备好了。”何雨水不太愿意欠人情。
“不破费,就是用了点儿时间而已。”一大妈笑眯眯地说道,“快点儿,你二大妈、三大妈都在我那儿等着呢。”
“走吧。”
何雨柱知道是什么,笑吟吟地拉了何雨水一把,跟一大妈去了后院。
来到一大妈家时,不仅另外两位大妈在,聋老太太和娄晓娥居然也在,看到何雨柱,娄晓娥傲娇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倒是很热情地跟何雨水打招呼,“雨水,过来看。”
她把何雨水拉到床前……一入眼,满眼的金红。
金色是龙凤呈祥的图案,红色是被面……
“这是……”难以言喻的惊喜刹那间让何雨水瞪圆了双眸。
“布料和棉花都是你哥哥出的,让我们几个帮的忙,八铺八盖,总算是在你婚前赶出来了。”一大妈笑着说道。
“呜……”何雨水瞬间泪崩。
作为一个女孩子,哪有对嫁妆不上心的?
可她知道家里的情况,也知道郑家的情况,不提要求,那是不想让亲哥和爱人为难,可这并不等于她没有幻想,而当现实远超于幻想呈现在面前时,她的情绪便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明天便不漂亮了。”何雨柱难得不以欠揍的语气说话,惹得屋里的几个女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柱子说得没错,这是你哥的一片心意。”
一大妈也在一旁劝慰:“把被褥拿过去吧。”
娄晓娥已经把铺盖都叠整齐了,用龙凤呈祥的包袱皮包好。
八铺八盖,就是八条被,八条褥子,空间里有太空绵的被褥,但这东西跟这个时代的主流不符,何雨柱想了一下,还是准备了一批棉花——这也是空间里的东西。当然,劳烦那几位出手也不是白麻烦的,其实包括刻薄的二大妈和爱算计的三大妈在内,对于做婚被这种事情都没有什么反感,因为这种活计在民间看来,除了彼此的交情之外,还会有福气、功德的回报。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封建迷信,但有些封建迷信还是有好处的——前提你得是真信。
不过,皇帝不差饿兵,何雨柱可不愿意在将来落下什么话柄,所以每一家……甚至是包括娄晓娥,都是送了礼物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种事情不能让人说闲话。
就在何雨柱等人捧着铺盖回家的时候,秦淮茹也在家里忙活。
植物人和瘫痪在床还不一样,后者如果大小便或者渴了、饿了的,还可以交流沟通。可前者全无反应,得慢慢的积累经验、发现规律。
就比如现在,贾张氏毫无预兆地拉了,装好秦淮茹听从医生的劝告,将贾张氏下身衣裤全脱去,然后在身下铺上一层塑料布,然后在上面再铺一层棉布,否则每天那裤子就换不起。
“好臭!”
棒梗进来的时候,正赶上秦淮茹在那儿清理便便,当即嫌弃地捂上了鼻子。
“再臭也是你奶奶!”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这话说完之后,她也觉得有点儿别扭,但还没等她仔细琢磨,就听到外面一片喧哗声。
秦淮茹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只见何雨柱等人捧着一个个红包袱走过院子,一块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边角从包袱皮里露出来。
八铺八盖,秦淮茹看得一阵羡慕,她结婚的时候只有两铺两盖,用的还是她的彩礼钱置办的,如果她能成为这些铺盖的主人,那该有多美……想着想着,秦淮茹竟然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