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楼上,红烛昏罗帐,靖王枕着鸢竹细白的胳膊睡的酣甜,将南疆局势忘的一干二净。
这半年多来他多方忧虑,累的几乎每次都是一沾枕头便睡着。
鸢竹看着身边不着寸缕的男人,心头浮上一丝冷笑。
如今大魏如日中天,他倒是睡的安稳。
放眼当今天下,国土面积最大、最易守难攻当数南葛;国力最强、物饶最富当数大魏;人杰辈出、发展最快当数大周;兵骁马勇、苦寒落后当数北蛮。
唯独一个东魏,要国土没国土,要物饶没物饶,还在固守奴隶制,天下五分,若非是听说它与大魏达成盟约,压根就没人把它放在眼里。
只有大魏这个天府之国,没有南葛的毒林瘴气,没有大周的盐碱之地,更没有北蛮的肃寒难耐,是他国的主要争夺对象。
只可惜大魏内部朝中,已经有颓败之势,若不整治吏治、肃清寰宇,颠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再看看最有可能急追直上的大周,被一个无后的靖远侯压制的毫无反手之力。
自从大冢宰归天,大周内部的争夺衰败比大魏更加严重。
天下局势瞬息万变,称霸一事怕是短时间内不能达成。
靖王转醒,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向身侧的鸢竹,微微上挑的唇角扯开一抹笑,那双含情的眸子带着仿佛看透一切的光:“鸢竹,你好像有心事。”
冷不丁听到靖王说话,鸢竹猛然一惊。
不过瞬息,她便将慌乱的心情压下,莹莹眸光流转,看向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靖王。
“属下在想,大魏派出凤璟妧去东魏,究竟有什么图谋?是否他们之间的盟友关系也并非是牢不可破?”
想不到鸢竹会有这般见识,靖王薄情的眼里带了点欣慰与赞赏。
他放在蚕丝被里的手像鱼儿一般缠上鸢竹纤细的腰肢,略带薄茧的指腹来回流连,触手细腻光滑,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鸢竹,你越发让人喜欢了。”
他凑过去亲吻鸢竹纤细的脖颈,留下点点红痕。
“奴婢这是近朱者赤,多亏了王爷教导。”
她很会掌握“属下”与“奴婢”之间的身份转换,能最大程度实现与靖王之间的和谐相处。
靖王是个极其薄情寡恩的人,他所有的柔情与耐性全都给了抚养他长大的大冢宰。
可惜大冢宰一世英名独掌乾坤,临终也没能看透自己养大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品性。
靖王听她这样说,低低发笑,腰下一个用力,换来女子一声又惊又痛的低呼。
“鸢竹,你倒是学会了说好话。”
鸢竹轻咬贝齿,呼吸微乱,“王爷还没说,鸢竹猜的对不对?”
靖王又是一个用力,女子惊呼一声,白皙的面容便上了潮红。
“刚说了有长进,这就听不出来了?”
靖王发笑,罗帐摇曳之间风流万种。
“我会亲自去一趟南葛,届时你陪我一起去。”
“南葛?”
鸢竹发问,深黑的眼眸幽不见底。
“是,南葛。你不是想知道大魏派猛将去东魏的原因吗?到了那时候,你会知道的。还有大魏与东魏之间的关系,非得人亲眼看,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诚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