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人事的莫庆云嘴角忍不住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张延丰明白了。
这老小子是没脸了,在装呢!
柳季明和袁会长都看见了,心里跟明镜似的。
唯独陈奎安没有发现,这时正站起了身子,怒声道:“今天我们是不会走的,什么时候莫先生醒了再说。
莫先生要是在你们这里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张延丰很认真的指了指后面:“要不,你问问你莫先生的意见?”
此时,莫庆云也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眼睛。
“奎安,我这是怎么了?”
陈奎安一脸惊喜,连忙蹲下身子:“莫先生,你刚刚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是没是,就是上嘴唇这里特别疼。”
柳季明一脸笑意:“莫先生没事情就好,疼可能是因为奎安刚才掐你人中了吧。他”
莫先生似乎浑身没有力气,被搀扶着勉强站起来:“真是谢谢奎安了。”
“没事。”陈奎安轻轻的摇着头:“这都是奎安应该做的。”
莫庆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很好,我记住了!走吧,咱们先回去。”
“不行啊莫先生。”陈奎安脸色有些不虞,转身看着张延丰:“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不能就这么走了。”
柳季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后笑道:“奎安,还都是小孩子。以莫先生的身份,想必是不会和他怎么计较的。
宰相肚里能撑船,莫先生的肚量,难道你还不了解?”
肚量?
陈奎安想了想,翻遍过往对莫庆云的认知,横竖都看不出这两个字在哪里。
“季明说的是,是奎安小人之心了。”
莫庆云轻轻拍着柳季明搀扶着他的手,轻轻点头:“走吧。”
路过张延丰身边的时候,他很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年纪大了,还是要多忍让一下年轻人的,包容他们的错误。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起来,步伐也轻快几分。
张延丰没有阻拦,也没有做多说什么,就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只是觉得,这个陈奎安,把路走窄了啊!
袁会长眯着眼睛,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小丰,你怎么看?”
张延丰下意识的说道:“站着看啊。”
袁会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回过神来,张延丰连忙挽救:“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咱们站着看,看他怎么表演。”
尽管袁会长觉得很不对劲,有强行解释的嫌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说道:“小丰啊,你可不要看着老小子不吭不嗯的,好像是没啥事了。
他可阴着呢,明面上的他不擅长,最擅长的就是背后捅刀子。”
张延丰很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又能怎么捅我?”
想了想,袁会长还真不想不出来。
论职位便利,张延丰又不在书协里讨生活,莫庆云的威胁几乎为零。
论社会地位,除了这一行的,还真没几个知道莫庆云这个名字的,没什么用。
袁会长笑道:“哟呵,他好像还真拿你没办法。”
“就算有,又能如何?”
张延丰的声音很轻:“现在在来源这一亩三分地,我还真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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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中午去哪里吃?”
莫庆云说道:“哪里的景色和味道都不错?”
想了一下,柳季明说道:“那就是上午那个地方了。里面也有饭店,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味道一般,但不能说差。
不过环境在那摆着,加一起倒还是不错。”
“不去不去!”
莫庆云摆了摆手,脸色不好:“换一家!”
他现在不想去那个地方,想想就难受。
奎安面露难色:“莫先生,我们都来之前都调查过了,也就是那里符合要求。
别的地方都是上档次点都是奢华至极,一股铜臭味,不符合您的要求。”
莫庆云面无表情。
倒是柳季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以后一定要给自家小子好好聊一聊,可不能读书把人读傻了。
读书是为了明智,不是为了成书呆子的。
自家小子跟着到时候跟着莫庆云他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还有陈奎安,还真当这老东西是什么好鸟?
铜臭味?
他要是不喜欢,这次出来又怎么会特意叫着我出来。
就说你陈奎安,不同样是想吃好穿好住得好?
这帮人,真是矫情!
摇摇头,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去不想,柳季明轻笑道:“莫先生,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还算可以。叫什么紫金阁,在这个小城市也算是顶尖的了,要不去哪里?”
奎安皱着眉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庸俗,不像什么清静澹雅的地方。”
“清静澹雅谈不上,一些该有的庸俗东西都有。”
莫庆云一锤定音:“好,就去那儿!”
庸俗?
庸俗就是用来批判的,不亲自一探究竟怎么批判?
莫庆云抚须轻笑,看向柳季明的目光越发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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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庸俗,什么是高雅?”
袁会长在饭桌上高声说道,表情很是不屑。
“不过是一群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来定义的。
咱们撸着袖子吃饭喝酒聊天难道就叫庸俗吗?
那些低声细语,说些意义莫名的话,再配上恰到好处的笑容难道就叫高雅?”
“这特么叫装犊子,就是给人看呢!”
袁会长一针见血,说的很中肯。
他也是这群人之一,但不妨碍他不喜欢这样。
“说的对!”
安心刚端上来一把烤串,就被张延丰一把抓起,放到袁会长面前的盘子里:“会长,撸串!”
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袁会长沉默了。
刚刚烤好的串还在滋啦冒油,上面撒着辣椒孜然,极为勾人。
人来的本质就是吃肉,但吃肉的方式就多了。
至少这几十年来袁会长还没这么吃过,都是敬而远之。
张延丰似笑非笑的说道:“会长,你不会是嫌弃这个太低端了,不符合你的身份吧?那我让安心烤好了先撸下来切好放在盘子里。”
“那就不必了。”袁会长自嘲的一笑:“我有什么身份?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还能穷讲究什么?”
言罢,拿起一根热腾腾的烤串,上面还在不停的滴落者油脂。
深深的嗅了一下,填进嘴里从头撸到尾。
“烫,烫...”
袁会长囫囵吞枣般的把肉咽下去,还颇有回味的砸吧了几下嘴唇。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