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美姿颜,身材高大,穿着白色战袍,正襟危坐;桃园三兄弟侍立在旁。
任易三人端坐在下位。
“将军年少有为,”公孙瓒道,“未来不可限量啊。”
“太守太抬举易了,”任易道,“公孙太守败黄巾,破张举,镇守北疆,乃易之楷模也。”
“哈哈哈哈哈,”公孙瓒笑道,“子坚也太谦虚了,咱武人不兴这个。”
“我像你这般年纪,还只是个小吏,子坚已然牧守一方了。”
“说来惭愧,”任易道,“易有今日,乃故丁刺史栽培。”
“易与丁刺史,恩若父子,易宁不要这州牧,只愿丁刺史回来。”
“子坚节哀,”公孙瓒道,“人死不能复生。”
“我与丁建阳,年纪相若,就托大称你声贤侄。”
“如此,侄儿就高攀了。”任易道。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公孙瓒道,“十常侍之乱,归根到底是世家门阀之乱。”
“我虽是边地贵族,然母出身卑贱,至加冠,只得为吏;而袁阀的起点就是县令。”
“袁阀有吞并天下的狼子野心,”任易道,“诛杀十常侍,羽林卫即可。”
“召外兵进京这样的取祸之策,必是袁阀手笔。”
“子坚与我所见略同,”公孙瓒道,“我等武人,守卫好自己的子民,也算对得住良心了。”
“叔父,”任易道,“不如我们做个君子协议,何如?”
“哦?”公孙瓒道,“子坚但讲无妨。”
“汝南,冀州,乃袁阀的本阵,”任易道,“冀州韩文节,乃袁氏故吏,袁氏须臾可得冀州。”
“袁氏得冀州,为了统一北方,必然会把矛头对准我幽并二州。”
“叔父,我们的关系,就是唇亡齿寒啊。”
“子坚怕是还有弦外之音吧。”公孙瓒道。
任易呵呵一笑,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说起来,”任易道,“董卓虽为千夫所指,然董卓也算武人,和那些门阀尿不到一个壶里。”
“董卓的作为,”公孙瓒道,“是一步很冒险的棋。”
“董卓想要以小博大,蛇吞象,看来董卓没有一副好的牙口。”
“诸侯人心不齐啊,”任易道,“诸侯军必然虎头蛇尾,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啊。”
“将军,”刘备道,“汉室衰颓,备如何才能匡扶汉室?”
“这位将军,”任易道,“你以为,万民和汉室孰轻孰重?”
“只要能救万民于水火,汉室兴隆还是灭亡,易以为就不重要了。”
“事实上,何进接受了袁阀召外兵进京,汉室,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刘备说了一半,就被任易打断了。
“你想复兴汉室,是你的事,”任易道,“我对复兴汉室不感兴趣。”
“我麾下精兵数万,再造乾坤之后,凭什么让无寸功的所谓的汉室皇帝摘了桃子?”
“阁下有什么志向,这与我无关,我只做认为自己该做的。”
“那备,”刘备道,“与将军道不同…”
“道同不同的,我并不关心,”任易道,“反正想宰了我的人,在门阀那边一抓一大把,现在多你一个敌人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任子坚,”张飞喝道,“我大哥好言好语,你何故咄咄逼人!”
“这位将军,”任易道,“正如你大哥所说,我们道不同。”
“道不同,不投机的话,还是少说两句吧。”
“将军,”刘备道,“虽然备与将军道不同,但将军打断备的话,有失礼节吧?”
“是我孟浪了,”任易道,“子坚在此向玄德赔不是。”
“不瞒玄德,我出身佃农,从小到大就是给地主种地。”
“若非被迫,谁愿意背井离乡当兵?”
“我已经受够了。”
“将军的经历,”刘备道,“备能感受到将军心中的苦楚。”
“备乃汉室子孙,自当志在光复汉室,恢复祖上荣光。”
“可玄德你我二人终究道不同,”任易道,“玄德以为如何?”
“人生在世,”刘备道,“若无一二志在万民,互知心意的敌手,若都是些门阀般狗苟蝇营之辈,备会觉得很无趣。”
“贤侄啊,”公孙瓒道,“对玄德失礼,是汝之过啊。”
“瓒与玄德都曾在卢师处同窗学习数载,按辈分,玄德与瓒是同辈。”
“易年幼无知,孟浪了。”任易端起碗酒一饮而尽,道,“易满饮此碗,向叔父赔不是了。”
“备不过是一介县令罢了,当不起叔父称呼。”刘备也端起酒碗,陪了一杯。
“叔父与伯圭叔父同窗数载,”任易道,“辈分与伯圭叔父同辈,我自然以晚辈礼敬叔父。”
“真正怀有天下的人,我和伯圭叔父算半个,而叔父你,则算一个。”
“你这小娃娃,”张飞道,“顶起牛来,恨的人牙根痒痒;好好说话,怎么看怎么亲切。”
“子坚,”公孙瓒喝道有点上头,道,“玄德虽身材短小,双手剑可是不俗啊。”
刘备闻言,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想不到叔父武艺高超,不知可敢请教?”任易道。
刘备推辞不过,笑呵呵的拔出双股剑,剑长近丈,闪耀着凛冽的寒芒。
任易也拔出潜龙剑。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打了二十个回合,刘备做出防守势,笑呵呵的跳出了战圈,“子坚武艺高强,备不能敌也。”
“叔父太谦让了,”任易道,“叔父的顾应法,招式行云流水,衔接紧密,易还远不是对手啊。”
之后,众人坐在酒桌上,继续拼酒。
虽然三人的志向不同,但并不妨碍彼此钦佩。
喝到最后,任易量最浅,喝高了,道,“叔父,若是他日吾兵败叔父之手,叔父当如何处置吾?”
“子坚也是一时豪杰,”刘备喝的也有点上头了,道,“若备有幸,能光复汉室,必邀子坚共建大汉;子坚若无意仕途,归隐山林亦可。”
“我能够守卫好幽州,就足够了。”公孙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