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诸位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多礼。”娇媚温和的声音响起,众人谢恩起身,高贵妃走到正位上落座,简单几句客套话后,这才问,“方才本宫听到这边有异动,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是有无礼的贱婢冲撞臣妾,还言行无状,在娘娘您的宴会上动手。”
“哦?何人如此大胆?”
“就是她!”
那女子直直指向这边,众目睽睽之下,玲珑走到正中间跪下,“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宫礼端正,几乎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回禀娘娘,奴婢并非有意冲撞,而是这位贵人率先言语挑衅,侮辱我家小姐,后又无视宫规,擅自让宫女对奴婢动私刑。奴婢才会出手,但也只是为了自保。”
“你胡说!”
高贵妃摆手,那叫嚷的女子顿时讪讪住了口。
“本宫看你眼生,你是哪家的侍女?”
“回禀娘娘,幽州沈氏。”
一袭话,让场内空气静了静。
玲珑腰杆挺的笔直,目不斜视。
忽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幽州,沈氏?本宫怎的从未听说过什么幽州沈氏?”
她目光扫向一旁的始终不动声色,端坐的女子,仿佛才发现她一般,“哎呀,本宫忘了,原来是沈姑娘的婢女?你们这些下人,越发没规矩了,沈姑娘来了怎么也不通报本宫一声?”
她故作生气,旁边的嬷嬷欠了欠身,“娘娘当时正在服药,是老奴自作主张,怕耽误了娘娘服药时间,这才没让宫人回禀,是老奴的错。”
“娘娘,她也是为了娘娘的凤体安康,娘娘还是勿要责怪她了。再说,能得到娘娘觐见是某些卑贱之人的福气,就算让她们等个三天三夜都是应该的。”
那嫔妃意有所指嘲讽。
沈倾权看着这些人拿腔拿调,矫揉造作的样,终于抬眸。
不咸不淡瞥了眼上方的高贵妃,这一眼,让高贵妃有些不快。
“沈倾权,不过半年未见,你就忘了本宫宫里的规矩?还是说,对本宫宫里的人,有何不满?”
隔着人群,沈倾权毫不避讳与视线相撞,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只是那笑,却渗着冷意。
“放肆!贵妃娘娘问你话呢!竟敢拒而不答?!”那老嬷嬷怒斥。
高贵妃面色越发不满,眼底的尖锐几乎冲脱出来。
“从前本宫就知你没规矩,本想着沈家被流放,你能懂点事,看来本宫是高看你了。什么幽州沈家,整个夏朝哪有什么幽州沈家,还敢在本宫面前无礼?主子不知深浅,身边的奴婢更是个蠢的!今日本宫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她!”
“来人!给本宫拖下去,狠狠得打!”
高贵妃直接发难,原本还其乐融融的宴会,顿时变的紧张起来。
高贵妃自收到那颗头颅起,就一直窝着火,如今看到沈倾权,只想狠狠教训她一顿!将这些天憋得气全发泄出来!
这小贱人,都被抄家流放了,竟然还活的好好得站在她面前。那副样子,甚至比从前更好!她本该跌落污泥,人人都能踩上一脚!凄惨的跪在她面前求饶,这才是她想看到的!
可偏偏不仅没如她所愿,反而还成了幽州之主!今日她就要让这小贱人知道,跟她作对是何下场!
那老嬷嬷直接冲下去,伸手就要去抓玲珑。
下一秒,一道寒芒袭来,直接扎在她手上!
“嗷!”
那嬷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捂着被穿透的手倒在了地上。
“我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沈倾权说出她来宴会上的第一句话。
只见那嬷嬷手背上,扎着一柄小刀,血顺着她的手喷涌而出。
忽如其来的一幕,让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啊的声,不知是谁尖叫出来。
高贵妃错愕,似没想到她竟敢直接动手!
“放肆!竟敢在宫中行凶!来人,把她给本宫拿下!”
很快,十几个宫人纷纷朝着沈倾权方向涌来。
沈倾权是能动手,就绝不逼逼。她今日之所以会乖乖进宫,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什么勾心斗角,虚以委蛇,真当她还是过去的沈倾权?
她冷冷一笑,一手掀翻面前的桌子!
稀里哗啦,一时间杯盏盘子稀碎,飞起的桌子狠狠砸在前方宫人身上!那凶狠的力道,直接将最前面的那宫女掼飞好几米!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沈倾权一掀大氅,缓缓起身。
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家院落。
可下一秒,旋身一脚重重踹在宫女胸口!那宫女直接一口血喷出,倒飞出数米远,砰的一声砸在桌上!
噼里啪啦,杯盏碎了一地,桌后的妃嫔失声尖叫。很快,宴会上乱成一团!
“反了!简直反了!”
贵妃气的脸色铁青,叫嚣着让宫人拿下她,可半天宫人们都不敢再上前。
妃嫔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后宫中勾心斗角常有,可何曾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
沈倾权不疾不徐解下墨狐大氅,丢给身边的玲珑,“站远点。”
玲珑捧着她的大氅,乖乖退后。
沈倾权冷冷觑着四周的宫人,缓缓从位置上走下来。
她身姿挺拔,眉眼冰寒。
一袭墨黑劲装,将她身形衬得更加修长。脚下战靴及膝,一双大长腿笔直。她一步步走来,战靴踩在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给本宫拿下这贱人!”
高贵妃大叫,宫人们不能违抗命令,咬牙只能再次冲上来。
沈倾权面无表情,抬脚踢飞地上的琉璃碎片,那碎片犹如子弹般扎入来人身上!
扑哧扑哧,伴随着惨叫,又有三四人倒下。
嗖的,沈倾权不等他们回神,人已冲了上去。
出手干脆利落,快如闪电。只听一阵骨头嘎吱的断裂声传来,还有拳头触肉的闷响,夹杂着宫人们的哀嚎……不过转眼功夫,那些宫人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断腿的断腿,断胳膊的断胳膊,翻滚着痛苦呻*吟。
而场中间的女子,却未损分毫,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
空气,一阵死寂。
众人看着场中央的女子,腿肚子在发抖。
这还是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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