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朱厚照左右看了一圈,面色略微有些难堪:“徐师,你看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啊!”
“本来我就打算这会儿忙完了再去找徐师你的,结果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就找来……”
一边说着,他就左右看了几眼。
周遭已经是有闲汉在聚集了,他们何时见过太子被训的场景?
徐溥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即也顺着看了一群下来,最后朝周边闲汉怒喝:“都给老夫滚!”
“都想进应天府衙门里待十天半个月不成?!”
他来的时候连官服都没有脱,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再作死。
下一刻,周遭众人直接作鸟兽群散,短短几个呼吸,街面上就净了。
而后徐溥才重新把目光投到朱厚照身上。
“跟老夫回家!”
“还有你!”
张仑看着徐溥那伸出来的手指,整个人一愣:“徐公,你说的是我?”
刚转过身去的徐溥转头,双眸微眯:“不是你还能有谁?”
“哼!”
随即他就迈开了步子。
朱厚照一把就揪住了张仑的领子,随即压低了声音:“你丫就是个牲口!也不知道挡挡徐师!”
“一点儿都不仗义!”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朝徐溥追了上去。
张仑满脸惆怅地从地上爬起来。
完了!
朱厚照可能没多大问题,他应该是没多小问题了。
如果不出意外,徐溥这一封给家里那老头的信应该是稳了,就是不清楚里面到底会写啥了。
一边颓唐,一边也追了上去。
不能不乖乖停话啊!
徐溥也清楚,那些朱厚照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就是不能被有心人听去,所以他走的方向就是朱厚照买下来的那个宅院。
在有着诸多锦衣卫布下的重重防控下,别说人偷听了,就是只蚊子,都没那么好进!
所以他一路上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就那样走着,一直等到大门关上,在庭院里坐下来后,他才定定看向朱厚照。
“殿下,现在能说了?”
朱厚照轻轻点头,而后便径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徐师,民则富矣,国必强之,你觉得可对?”
张仑也学着朱厚照打算坐下,徐溥就抬头瞪了他一眼:“老夫让你坐了?”
“站着!”
臭老头!竟然搞双标!
张仑在心底骂完一句之后就乖乖束手站到了旁边。
而后徐溥才重新把目光转回来。
“殿下此言何解?”
徐溥不按常理出牌啊!
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之后,朱厚照就再度打开了话匣:“我想的是,如果想要强国,必须先得富民,民不富,国难强!”
“就是走了其它捷径让国家强起来了,那也只能是饮鸩止渴,长此以往,必将自食其果。”
徐溥眉头皱着,虽然朱厚照说得很直接,但也确实没什么错漏。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可现在的问题是,大明的民并没有富起来!”
“就算有着不少人确实已经能过上奢靡的日子了,但真正贫困潦倒的还是占了所有百姓的七成往上!其中更有不少者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不错!”徐溥轻叹了一声:“看来殿下确实没少做功课,现在的大明正是这样。”
“老夫可以告知殿下,不止百姓,就连国库也好不了多少!”
“都说是国富民强,可民不富,国难强啊……”
“那……”朱厚照抬头看着徐溥:“徐师,既然民不富,那我们又为何不让民富起来呢?”
“既然都已经打算让应天府成为试点了,那为何还要继续沿着固有的一切来走呢?”
“为何不去摸着石头过河试试呢?”新
他一说完,徐溥就晃动了脑袋:“难啊!”
“若是老夫所猜不错,殿下应该知道了老夫在应天府朝廷的境况吧?”
“毕竟有锦衣卫在,就如此境况,再想推动,老夫担心会出大事啊……”
“让我试试吧!徐师!就先在民间试试。”
“若有所成,那一切不就是水到渠成了么?”
看着朱厚照半晌,徐溥才缓缓开口:“这就是殿下你说的要忙的事情?”
……
果然又没糊弄过去……难怪人家都说老狐狸……
朱厚照一阵沉默,而后就陪起了笑脸。
“这不是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么,实在是没法去国子监,不然这些手上的事情谁做……”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徐溥伸出去指着张仑的手。
“殿下,那他是干什么的?吃?”
这是侮辱!
张仑脸上立马就有了悲愤:“徐公!你忙,我也忙啊!”
“再说了厚照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要我能做得来了!别说是我,就是你都未必能做得来!”
“闭嘴!”徐溥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还会做什么?难道就只会吃么?”
“过后老夫一定给英国公去信!”
张仑直接萎了下来。
倒也不能说是他怕自家老爷子,因为那撑死了只能算是单纯的崇敬!
随后徐溥才重新转过了头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殿下!”
朱厚照无奈,也只能招呼刘瑾把画稿拿出来。
徐溥在翻看了好一阵后,最终还是皱起了眉:“殿下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营造这一套?”
“为何不交予工部?”
在他看来,这已然就是不务正业了。
一国太子,下习学问,上学治国,除此之外,任何再多的都是不务正业,就算是单纯的休息玩乐都远胜这种事情!
朱厚照也是颇为无奈。
现在工部的水准虽然不错,但也确实有限,那一群人懂营造的又有几个?真正懂的,无非是隶属于工部的那些匠人而已。
就这种情况,真要说交给工部……他们还差得远!
“徐师……你觉得我操办的这些事情,算民事还是政事?”
徐溥刚想开口,随即便立马反应了过来。
毕竟事情还没展开,知道的也就这么几个,这种情况下,就算真是政事又如何?
朝臣未知,百官未议,那就是民事!
“而且,如果作为民事都能有不错的表现,那不是更好吗?”
寻常民事,如果做得太多,容易被人阻拦。
但作为政事那又容易被具体施行者随意作为……别的暂且不说,就眼下应天府这帮官吏的鸟样,估摸着就是这样了。
而且朱厚照的身份在这两方面也会有优劣体现。
民事为优,政事为劣。
皇太子无诏随意参政,那是大忌!可若是太子因怜民而赈于民呢?
都是同一件事,角度不同,所以结果自然也就不同了。
徐溥深深看了一眼朱厚照,随即便站了起来:“也罢!”
“既然这样,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是殿下你依旧得记得去国子监……算了,还是老夫去国子监走一趟吧!恐怕殿下你现在就已经不想去国子监了吧!”
“果然还是徐师懂我!”
朱厚照直接就送了一记马屁上去。
徐溥很是无奈地起身,而后直接就走了出去,再也没有说哪怕一个字出来。
这就已经是默认了。
直到徐溥离开,朱厚照的目光才彻底落在了张仑身上。
“死胖子……这事儿你干得真棒啊!”
“我能怎么办?”
张仑满脸的憋屈:“你也不看看我能不能惹得起徐公。”
“真让他写一份信送到我家那老头子手里,他真能直接追到应天来!”
“到时候别说我好过不了,就是你手里的那柄刀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他现在很努力,努力想要拉起朱厚照的同仇敌忾。
但!
“别扯我,我可不知道什么刀。”
“那玩意儿你偷的,你自个儿去解决,关我屁事!”
“回去继续干活!赶紧继续做你的监工去!”
“刘瑾,走!”
直到两人再度离去,张仑依旧是怨念满满。
“我就知道,果然人还是得靠自己!”
他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就立马回了自个儿房间去写信了。
开头落款正是英国公张懋。
既然不能解决危险,那就由他先给死老头子上点眼药过去吧!
这样也不至于让那死老头一下子就跑过来。
春秋笔法,开始!
直到下午,依旧未能完成所有数据更新的朱厚照却等来了另一则消息。
那是牟斌让锦衣卫送来的一张条子。
上面只写着四个字。
‘高丽使节’
除此外别无任何其它描述,但只看了一眼,朱厚照嘴角就勾起来了一个幅度。
“逮到了啊……”
“还以为会都被弄死呢,啧,想不到!”
“刘大伴!”
刘瑾赶忙从一旁跑过来,把竹子做的便携杯递上:“殿下,喝水!”
朱厚照接过,直接就先往嘴里灌了一汽。
而后放下杯子擦干净嘴角。
“收拾东西,去北镇抚司看看!有好玩的了!”
刘瑾乐呵呵地点头:“嗯!奴这就收拾。”
朱厚照就那样站在原地,双眼微眯。
总算是能动手了啊……
本来他还以为只要过来应天就能逮到那群假冒的高丽使节,没想到竟然还是花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时间花得越久越有可能就是应天府朝廷中的某个……不!某些人!
如果真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趁机把江浙一党给彻底打碎。
最好是让他们自己能够有机会抱成一个个小团体。
这种小派系、小团体越多,他也就越发安全!
做事也就能更加顺利。
大团体敢阳奉阳违,至于小团体,一般都只能选择在大方向上乖乖听话,至于是否贪腐,那倒是其次了。
毕竟就大明现在官场上这个薪俸水准,摆明了就是让你贪腐,因为不贪腐你就只能咸菜馒头清汤粥地过日子。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圣人?
再说了,就王守仁这个日后要证道的圣人,不也是喜欢大鱼大肉,满口喝酒吗?
真要指望薪俸,估计他每月的钱粮到手也就只能撑个不到十天。
要是家里孩子再多一些呢?
那可就不是清汤寡水了,估摸着正常日子都能被过成灾年了。
也确实难怪后世有人会说做官不能做大明的官。
就这样的薪俸,抓住了贪腐还要剥皮实草,那不是摆明了让人人都做圣人么?
这些都是那位当朝太祖的锅了。
估摸着他就是早年饿太多了,所以不看到别人也饿着他就心里不舒服。
当然,自家人除外,不然他也就不会弄出来让朝廷养皇室的这个事情了。
典型的小农思想。
就算当了皇帝也没差的那种。
很快朱厚照就带着刘瑾来到了北镇抚司。
刚一进门,牟斌就迎了上来。
看得出来,他已经等不少时间了。
“人抓到了?多少个?”
牟斌脸上一抹苦笑浮现,而后他就竖了一根手指出来。
“一个!就只有一个!”
“而且还不是锦衣卫抓到了,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朱厚照脚下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下:“崔智养?”
“对!”牟斌无奈道:“他现在更应该叫张滨,那个高丽名是别人让他用的化名。”
“张滨啊……跟我那两个舅舅还是本家。”
只是对比那两个家伙,这家伙就有趣多了啊!
就是有点遇人不淑罢了。
朱厚照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家伙得收入麾下才行!用得好,他绝对能发挥出很大作用!
毕竟这样有勇有谋还能在同时算计人的家伙可并不多见!
“现在人在哪儿!”
“诏狱?”
“对!诏狱!”
牟斌点头:“不过并没有用刑,只是先关了起来。”
“很好!带我去见他!”
“殿下,请!”
也就是一会儿,朱厚照就随着牟斌走进了诏狱。
刚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腐朽的味道,里面的好些牢房都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灰。
“唉,果然是常年不用啊……”
朱厚照顺路在那些牢房门柱上捏了几下,木柱上的一层外皮直接掉落。
“都修修吧,回头估计还是能用上的。”
牟斌眼睛微眯,随即很认真地点头:“微臣遵命!”
随即他就继续带路了。
张滨所在的牢房也是唯一这诏狱里唯一几个被打扫过的牢房。
很快两人就停了下来。
朱厚照看着牢房中颇为狼狈的张滨轻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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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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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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