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甫一睁眼,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本能使他清醒了几分,四下里打量了起来。
昨夜自己是在酒吧宿醉了,那几个穿着艳丽的酒托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他的钱包也不由自主地憋了下去。
此时郑华虽依旧昏昏沉沉,可心里却想起了那句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肢如剑斩凡夫。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比凡夫还凡夫,人家们被斩的是精神头,可自己被斩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钞票呀!
沉浸在悔恨中的郑华听到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谈话声,这才定睛细看了四周。
此时的他躺在一张粗糙的床板上,刚刚光顾这悔恨,这会才发现自己的腰有点酸痛。
而在自己身旁还摆放着几张床板,上面都躺着人,灯光虽有些昏暗,可郑华还是能看到他们苍白如纸的脸色。
“这?这是死人?”
那面如白纸的几人身上各自盖着白布,再加上四周的环境,郑华的双腿顿时开始打颤。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这批阉完了吗?”
说话的人难辨雌雄,嗓子又尖又细,像极了用指甲扣黑板的声音。
“回禀李公公,都好了。”
公公?阉了?
郑华皱起了眉头,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他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白布。
一个又白又大的东西罩在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然后贴在自己鼻子上,一股猪骚味熏得他直咳嗽。
“这……这是猪尿泡?”
郑华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他想起自己几日天从某条上看到,古代的太监在阉割后会用猪尿泡来消肿的科普。
“我还是黄金单身汉!”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这要是变成太监,要风吹残菊无淡凉。”
眼泪已经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流了下来。
他的声音大了些,吸引了门外的几人,门开了,郑华表情扭曲地盯着走进来的几人。
他们穿着的都是太监的服饰。
郑华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还我根来!”
为首的公公皱着眉头,似乎对郑华的反应有些诧异。
不过他很快便招呼手下,将还在破口大骂、不断挣扎的郑华摁倒在了床上。
随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被强灌下去后,郑华终于渐渐昏睡了过去。
“李公公!这——”
身旁的小太监们看向领头的太监,脸上有些慌张。
只见李公公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也不是你们的过错,谁知道他发什么疯病。”
见李公公不追究,那些小太监们各个面露喜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李公公背着手,眉毛拧成一团,慢悠悠地走到郑华身旁,看着他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刚被阉了,还这么大力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盆子,那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把“手枪。”
李公公摇着头,满心不解道:“割是割干净了,可他……”
……
“不要!”
郑华大喊着睁开了眼睛,他喘着粗气,脑海中是刚刚那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噩梦。
“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虽然是噩梦,可他依然感觉自己心有余悸。
“等一下!”
刚松了口气的郑华突然发现四周的陈设依旧陌生,他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当那个让他熟悉的猪尿泡映入眼帘的时候,郑华差点晕厥过去。
“啪——啪——”
他一边使劲地用手抽打着自己的脸,一边喃喃道:
“快醒来,快醒来!”
脸是火辣辣的疼,这真实的疼痛瞬间让郑华面如死灰。
身旁还躺着一人,该是和他一起做了手术的,郑华看着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说着什么。
“难道这不是梦?”
郑华一边想着,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呀,尤其是如果连包装都未拆开。
“等一下——”
感伤着的郑华脑海中乍现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身边这人这么虚弱,而自己却生龙活虎。
按理说,这种手术可不是小手术,就算不用卧床半年,也不该像自己现在这样,难道——
他迫不及待地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掀起附在自己身上的猪尿泡,然后他哭了。
多年以后当郑华被问起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时,他总会不加思索的告诉对方,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或者说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踏实。
郑华没有被缴械,他如获新生般地坐在床上,两行激动的热泪从脸上唰唰而下,喃喃道:“在就好,在就好。”
可——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静下心来的郑华开始思索了起来,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和身上的衣物,一时之间他也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