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羡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身处冷宫之中了。
她在短暂地惊讶过后,开始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乐羡今年20岁,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她记得,在上一节高数的时候,自己实在是没忍住困意,便伏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哪知一睁眼,就见到了破窗残屋。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婢女,名叫茹仙。
通过茹仙的讲述,何乐羡大概知道自己是穿进了一本描写清朝时期的宫斗文中,成了因触犯龙颜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年仅十六岁的容贵人霍卓·乐羡。
按照茹仙所说,这已经是容贵人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年了。
因容贵人受不了冷宫疾苦,一时想不开便上了吊,也因此,何乐羡才穿越到了容贵人的身上。
“小主,您可千万别再想不开了,您死了,奴婢就更没法活了!”茹仙哭哭啼啼,拉着乐羡的袖子,生怕乐羡再寻了短见。
乐羡拍了拍茹仙的手,“放心吧。”
她初来这里,还没体会后宫生活,怎么会想不开?
霍卓·乐羡这个名字很熟悉……
何乐羡猛然大惊,这不是她高中时候看过的狗血言情小说《乾隆妃子传》里面的炮灰嘛!
乐羡吸了一口凉气,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在小说之中,这位容贵人被打入冷宫后可就没再出来!
那可不成!
她才刚来到这里,难不成要在这冷宫之中过一辈子吗?
乐羡心中暗自咬牙,她一定要出去,可不能真当了炮灰!
冷宫之中,除了一些疯癫的妇人以及墙角院中杂乱的野草,还有时不时要在屋顶停留的乌鸦,便再无其他了。
每日里送来的饭食也尽是剩菜剩饭,又值夏季,更是离得老远也能闻到馊臭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乐羡看着桌上的馊饭馊菜不觉皱眉,“茹仙,我从前得宠吗?又为什么会被囚禁冷宫,你要细细说。”
乐羡虽是穿越,但是却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她不得不从婢女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原主的事情。
茹仙听见乐羡问,不觉泫然泪滴,“小主你初入宫就被皇上亲封为容贵人,很是得皇上宠爱。那日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您无意冲撞了舒妃娘娘,惊了舒妃娘娘的胎,舒妃娘娘险些小产,您……您这才被皇上降为庶人,贬入了冷宫。”
乐羡听完了茹仙的话,开始回忆那本《乾隆妃子传》的情节。
奈何那已经是她高中时候看过的了,具体情节实在是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的大赢家是令妃,看来自己实在是应该抱令妃的大腿!
可现在自己身处冷宫,别说是令妃的大腿了,这里理智清醒的人除了她主仆二人便再也没有了。
“这饭菜实在是没法儿吃,这么下去,咱们怕是不被困死也要被饿死了!”乐羡说罢,便去冷宫的门前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门外根本没人,在乐羡的拍打之下,只听见门外的铁索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与她的呼喊形成了无助的呼应。
乐羡喊了良久,外面也无人应答,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呵,不寻死了,又发疯?”
乐羡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就见一个衣衫头发还算规整的妇人站在不远处,她眼中满是鄙夷,也正是这样的鄙夷,让乐羡知道,面前这个妇人,还是个正常人。
“前辈。”乐羡对着那妇人施礼,随后走近她,面上挂了温柔的笑,“请问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妇人眼中有了一丝异样,“你今日倒是不怕我了?”
乐羡机警,笑着道:“这冷宫之中,都是可怜的女人,又有什么怕不怕的呢?倒是前辈,肯与我说话,那便是对我另眼相看了。”
“本宫是先帝的丽嫔。”
乐羡再次施礼,“妾身霍卓·乐羡,见过丽太嫔。”
丽太嫔抚着自己斑白的鬓发,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乱叫什么?你就是喊破了喉咙,外面也不会有人应你的!”
乐羡叹气,“晌午送来的饭菜馊得都臭了,实在是没法下咽……”
“你难道还想着给你吃山珍海味吗?死了一次倒是疯癫了!你当这里是哪?这是冷宫!有的吃,就不错了。”丽太嫔说完转身就走。
乐羡瞧着丽太嫔虽然深处冷宫,鬓发也已经斑白,但是气色尚好,若是成日吃馊臭的饭是断不能如此,不面黄肌瘦就不错了。
“丽太嫔,晚辈斗胆一问,您有法子,对吗?”乐羡追上了丽太嫔,顺从地看着她。
丽太嫔停下脚步,眼中的鄙夷之中带了一丝赞赏,“你若是有银子,便什么都有了!”
说完,丽太嫔再不理会乐羡了。
乐羡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开始翻找。
茹仙挑水回来,“小主,您找什么呢?”
“咱们有银子吗?”乐羡问道,好歹从前是个贵人,总该有点银子傍身的吧?
茹仙颓丧着脸,“小主,咱们哪里有银子呢?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咱们便只有一身衣衫罢了!”
乐羡不免有些颓然之色,但是转而眼中又是一亮,“丽太嫔定然比我居住在这冷宫的时间长,她不忧心吃食,还能指点我,那定是有能弄到银子的法子了!”
乐羡观察了丽太嫔两日,发现她会在取晚饭的时候与外面送饭的太监说几句话,外面的太监会递进来些碎银子,虽是用手绢包着,但是还是露出了边角让乐羡瞧了个清楚。
这日,乐羡取晚饭,又是馊臭的饭菜。
“这位公公,劳烦问您,怎么才能换些银子呢?”乐羡低声问道。
那公公年岁约四十了,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
他上下打量了乐羡一眼,丝毫不避讳地道:“这位小主,想换银子简单啊,宫外的人喜欢宫里的刺绣,您可以绣些手帕,我拿去帮着您换了银子,只不过我八,您二。”
乐羡露出喜色,“如此甚好!”转而她便颓然,自己也不会刺绣啊!
那公公正拿着丝线准备给乐羡,乐羡猛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面上复露出喜色,双手接过丝线和素色手帕,“三日后我会将东西交于公公,到时候还得劳烦公公了。”
那公公讪笑一声:“那老奴就等着您了。”
三日后,送晚饭时分,乐羡将东西递给那公公,那公公连连叹道:“哎呀,老奴从未见过如此新奇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