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风云

《武唐风云》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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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从院内走出一人,只见那人头戴黄冠,身着紫袍,脸上堆着笑容,但笑容之中又夹杂愁容。

这人正是叶善信,只见他还未迈出门坎,便远远对着白云子躬手笑道:“不知先生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白云子则微笑回道:“一别三年,可有恙乎?”

寒暄过后,白云子向叶善信介绍过蔷薇和玉林,接着便直抒来意:“我等一行,路过此地,却没想此童染了麻疹之疾,故特来向方丈寻个僻静之所好为其治疗。”

叶善信看了一眼白云子怀中的李重照,稍微犹豫,便道:“临时落脚之所倒是有,但就怕不僻静。”又瞅了瞅周边:“我们进去再说。”

“先生可知晓近日江州宵禁之因?”进了院内,叶善信向白云子问道。

“听说是有什么白毛怪出没,吃人心肺。”白云子随口回道。

叶善信只是苦笑:“三日前庐山东林寺发生一件血案,那寺里一晚上就死了两个老和尚,皆是被剖心裂腹而死,有数人目击是一个浑身白毛的怪物出没作恶。”

前些日子夜退白毛水怪,如今又有白毛怪在陆地作恶,白云子是不大相信的,于是便把之前大江夜退白毛怪的事情讲了一次,最后又道:“东林寺的白毛怪多半也是人伪装的。”

叶善信则苦笑道:“若是有人装神弄鬼,不是仇杀就是盗窃事败而杀人,何必取人心肝肺?我听说死者脏腑皆空,脑髓也被取走了。”

白云子则不解道:“既杀了人,理应尽快掩盖或逃脱,何必费事毁人尸身?”

“有传言武后欲延年益寿,故修炼了一门邪功,需以有德之人的肝脑等为药引。”叶善信捂着嘴低声回道,声音几不可闻。

白云子皱皱眉:“多是无稽之谈!倘若欲延年益寿,无非修身养性饮食清谈而已,哪有食人心脑的?”

叶善信不置可否,继续道:“传言更道‘那门邪功来自西域’。”

“哦?莫非西域大光明寺?”白云子心中一动。

“不错,而且东林寺案发之后,派过来稽查的正是大光明寺的人!”

“十三使徒?”白云子继续问道。

只见叶善信则回道:“先生竟也知晓大光明寺?”

“知晓说不上,曾与那十三门徒中的两人交过手!”白云子摆了摆手,苦笑道。

“竟交过手?”叶善信更是惊讶!

白云子点点头:“两人身手均不凡!”

关于这个大光明寺,白云子之前只是有所耳闻,后来还跟他们两个教徒打过交道。这两人武艺不俗,曾伙同玉虚散人逼迫自己辞去茅山掌教之职。于是,白云子便将去年经历讲了一遍。

“那便是了,这次过来负责查案的两人,也声称是大光明教主门下十三弟子,”叶善信顿了一顿:“我却觉得着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怕是贼喊捉贼。”

“怎么说?”

“东林寺血案是三日之前的事情,而洛阳到江州,山重水隔两千里,他们却在昨天就到了江州,若非未卜先知,便一定是有备而来。”

这番分析倒是有道理,白云子便跟着点了点头。

叶善信又道:“昨日那二人就进了州城,随后直入府衙,上来就要求戒严。而太守为了示好,任由他们予取予求。案发现场他们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便领着一众兵甲到佛寺道观和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去,打着缉凶的名号却干着敛财的勾当。听说他们一日就走了五六家。”

白云子问道:“查案便查案,有了线索抓人便是,怎么还敛起财来?”

叶善信苦笑道:“他们哪里是查案,带着名册上门,接着便按名册点数,多了少了,都是违反朝廷法度,认罚就交罚金豁免,不认,就作疑犯当场锁上。”

去年夏,朝廷下了政令,要求宫观寺庙及江湖门派报备各自成员名单,上缴禁制武器。之后因扬州叛乱,局势不稳,多地并未严格执行。如今秋后算账,是一查一个准。该项政令如同悬在人头顶上的一把剑,落不落?何时落?落到谁头上?任由他们定夺。民间稍有见识之人都晓得这条政令的目的,却又无可奈何。

谈话间,叶善信便引着白云子进了后园一厢房前,随后道:“这里本是盛放杂物之处,乱是乱了些,待会收拾一下,却不妨僻静。”

正张罗着,却从远在匆匆进来一道童,其还未走到叶善信跟前报道:“方丈,外面官府来人,说要核查名册。”

说曹操曹操到。

叶善信哼了一声:“咱们浔阳紫极宫乃奉旨敕造,怎么说也算是皇家道观,倒要看他们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接着便和白云子告了罪:“先生稍后,我去去便来。”

到了前院,叶善信见院内站着五六个衙役,而大门外则立了两队执仗的兵勇,随后便见知客使了使眼色,心知来者不善。待迈进正殿,却见两个披头散发之人翘着腿坐在主客座上。

叶善信拱手道:“我乃紫极宫方丈,请教二位?”

只听客座之人立起笑道:“请教不敢当,我等奉天后圣旨和师尊谕旨前来勘察东林血案,今日来,要问问话。”说着,便亮出一块渔符,上面阴刻“祠部书令使方”,主座之人亦坐着亮出刻有“祠部书令使孔”的鱼符。

这两人正是大光明寺的十三使徒其二,姓方的,叫方锡进,姓孔的叫孔庆冬。去年天后欲招揽白云子为祠部员外郎不果,便让大光明寺教主张昌之兼掌祠部。张昌之以职务便利,将部下十三书令使全授予了十三使徒。

这个书令使是干什么的,叶善信并不清楚,但祠部,他却是有了解的,毕竟是总管天下祠祀享祭,天文星象,国忌庙讳等道佛之事。

“问问话?”叶善信心下一宽,便回道:“两位请讲,在下知无不言!”

却见孔庆冬一脸歪笑道:“不过问话之前,先点一下贵宫名册!”

该来的终会来,叶善信耐着性子回道:“咱们紫极宫乃奉旨敕造,自不会藏垢纳污。况且去年登籍的名册已呈交州府,天使若要清点,可至府衙处去。”

僧道籍册正常三年一造,一共三本,一本留于州县存档,两本分别送至祠部和鸿胪寺。叶善信这番话是想给他们一个软钉子。

“那倒不必!”

方锡进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两本册子,上面楷书“浔阳紫极宫在籍名册”。

“劳烦方丈将贵宫的人都召集过来吧!”

“不巧,这两日是世祖元真皇后诞辰,本宫奉皇命举办黄录斋,为元真皇后拔度祈福。皇命在身,恐不方便。”

国朝有明文法度,遇高祖以上五代祖及五代皇后生辰,凡外州县各定一观、一寺以散斋一日,而明日碰巧便是高祖之母元真皇后的诞辰,所以此日紫极宫众人都忙着筹备祭祀之物,以备明日之需。

“哪个元真皇后,本使只晓得天后她老人家生辰乃十一月,其他的盖不关心!方丈莫不是糊弄咱们?”方锡进面露不愉。

“师弟,别跟他客气,即便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在本使面前也得老老实实!茅山的白云子不听咱们话,还不是该滚就滚蛋了!”孔庆冬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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