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到底有些心虚,搓着手,扭捏地对界武道:“师父,您教授的这两门功法我有诸多不明,所以不得法之下,练得也少。”
界武哑口无言,玉林说得也是,先前只是教过他功法文字,没来得及为其讲解过其中秘诀,若不能理解其中关窍,如读天书,哪里还能进一步学习修炼。
“那你这一身真气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天生而成?”人有先天真气,生下来就有,随着人的自然生长,真气同样增长,但如果没有特别修炼,常人之间真气差别不大。只听说世有天生神力,未听闻有天生神气的。白云子很是不解。
玉林对自己的情况也不甚了解,自己的经历说不清道不明,那鼎上刻的图案到底是不是功法?若是功法,为何自己又无法言说?若不是什么秘法,那刻图案又为何活生生动起来?自己能感觉真气运转,可明明师父教的功法自己所练不多,这一身真气又是怎么来的?当初师祖曾说过大禹制九鼎和秦皇捞鼎的的传说,但又为何交代要守口如瓶?
“我也一头雾水,师父所授,未曾精修,这身真气或是由他处得来。”虽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全部说出来,但玉林还是决定说出一部分,一方面自己也想了解清楚,另一方面屡获白云子大恩,这些天相处下来也完全信任他,便道:“我自幼多病,有肺痨,经脉寸断,不可习武。半年多前曾有过一次奇遇,碰巧看到了一些图案,图案里有日月星辰、风雪雷电,有山川草木、鸟兽鱼虫。当时大概是累极了,却在梦中见到这些图案动了起来,结果就不知怎么生出了真气,后来按照师父们和师祖教授的小周天循环,运转真气,倒是经常转上那么一两圈。”
“什么!”众人惊呼!界文界武很吃惊,而白云子更是惊讶,看到一些图案便能生出一些真气虽然蹊跷,但这小小年龄竟然已掌握小周天循环,听他的意思,有时还能连续转上个两圈,白云子的注意力完全被最近最后的话吸引住了
“经常转上几圈?!何时小周天循环这么容易?他才多大?便能运转小周天?这小子是不是唬人的?”白云子心道。自己算是天资聪颖的,七岁起习武,也不过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勉强行转了完整周天,即便是现在,行一个周天也需要一两个时辰,听这小子的口气,他竟然能一次行个两圈?白云子想多了解了解,便望向界文界武,拱手问道:“我能否亲手看上一看?”
白云子所说的亲手看一看,是要激发真气去窥探玉林体内情况,如同当初法源查看玉林身体情况一样。只是这样查看,风险太大,被查看者需松弛身躯,不能运起真气相抗。但若施法者心存坏心,趁被查者完全放松时,突增巨力,便轻而易举地震碎被查看者经脉体系。被查看者是死是活,任人宰割。
“这……”界文和界武两人面面相觑,说不担心是假的,但要拒绝,却也开不了口。
白云子也明白自己确实在强人所难,见两人神色犹豫,倒也干脆:“那就算了,确实是我不该如此贸然。”
见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玉林却开口对两个师父问道:“要不让仙长试试?”玉林不晓得其中关键,只是隐约觉得可能不好,但哪里知道自己将冒着巨大风险,以为不过像当初师祖那样施法。
界文界武不由苦笑,这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看在白云子屡助大恩之下,只好默默点头。
“两位不必忧虑,本道自不会有异心。”白云子说完,先向界文界武拱了拱手,之后居然又向玉林鞠躬行礼。
玉林哪敢受白云子的礼,连忙闪身便要跪倒叩头,膝盖正弯下去,却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托起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白云子伸手架住了自己。
只听白云子道:“小友不必如此,将来恐怕有事相求。”说完,白云子又拿起一张蒲团放在地上,对玉林道:“你且坐下,我一会施法,以真气查探你体内,你不要运功相抵。”
玉林点了点头:“嗯,我知道。”随后便坐在蒲团之上闭起眼睛打起坐来。
接着便见白云子在玉林身后席地而坐,待其闭上眼睛伸出两掌推在玉林后背,便开始运起真气。
界文界武在一旁看着,默不发声,却见白云子刚运起真气不久,便睁开眼睛,并且面上露出惊奇之色,随后再一次闭上眼睛,接着便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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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白云子睁开两眼,看了一眼漏刻,便面露欣喜,随后收了掌拍手赞道:“好一个身躯!好一个鼎炉!”又望向界文界武,叫道:“恭喜两位,恭喜两位!恭喜两位有一个好徒弟!”
原来白云子刚上来施法,就察觉到玉林经络异于常人,激发的真气在玉林体内沿着经脉流转,很明显的感觉就是异常通顺,毫无迟滞,所以才在刚开始不就久便忍不住睁开了眼,想多瞧一眼玉林,而到了后来更是发现玉林的经脉体系不仅通顺,其路线也同常人不一样,整体感觉就是短!这样周天行程短,速度快,完整运转下来才一个多时辰!玉林这一身经络体系就是另起炉灶,正适合咱们道家气法研究,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活宝贝!
界文界武见玉林好好地坐着并无异样,又见白云子的夸赞真情实意,心中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受到白云子的感染,界武也不由眉开面笑:“嘿嘿,这倒也是。”看到玉林也面带笑容,又担心他得意忘形,便加了一句:“就是这小子太过懒散,将来要好好教训教训!”话说完,三个成人哈哈大笑。
白云子看着玉林,眼神殷切,满是欣赏,又正了正色,对界文界武道:“不瞒两位,我素来以武修道,自诩这一身武功可傲视天下,但终究一武夫而已,不过是武功比常人高一点,但始终不能证真,得不到大自在。也曾翻遍典籍寻遍高人,但始终找不到答案。心中困惑无计可施,是以一直郁结于心。如今遇到玉林,他或能助我捅破那层窗户纸。”说着,白云子便立起身子向界武界武拜道:“恳请两位许我多亲近玉林,以助我寻找答案。”
原来白云子是想以玉林为研究对象,寻找证道成仙的法门。
界武性子粗犷,对白云子欣赏玉林,满心欢喜,自家徒儿受到高人欣赏喜爱,自己脸上也有光,所以并未拒绝。但界文却有担心,便直接提了出来:“道长欲亲近玉林倒也无妨,但过段时间待我等康复,总要带他一同北归师父。”近半年多来好不容易找到玉林了,当然要完璧归赵,带回去交给他师祖(法源)。
“哈哈,两位大师无需多虑,我不会强留你们,但在我找到答案之前,你们去哪,我一块跟着可行?”得到对方答允,白云子神清气爽,心情愉快。
“嘿!你们聊得热火朝天,却当我是个傻小孩,任你们处置……”玉林不由翻了翻白眼,心中腹诽。
仿佛察觉到玉林情绪,白云子又满面春风地对玉林道:“小友,我见你也有诸多问题需要答案,我助你解题如何?”
“这还差不多!”玉林终于也露出傻笑。
见气氛融洽,界文趁机道:“道长,如今我二人伤病虽然已稳定,但至完全康复恐怕还得不短时间,自离少林,迄今已有四个多月之久,期间并无消息往来。贫道还想请道长派人帮我等送个信,已安我师之心。”
白云子心中一动,笑道:“好说,正好我也顺便书信一封,若能结识令师,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