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查看客栈的情况早就该做了，可不知为何总是被人为打断。
“或许有人不希望我们这么做。”楚画自顾自地嘟囔一声，“早早地让别人背上杀人罪名是其一。”
上官云皱了皱眉，问道:“那，何为其二？”
楚画叹了口气，“其二啊，或许是那个小工吧，他其实也可以顶罪。”
“怎么说？”
楚画想了想，“那个小工跟赵大厨住同一个大屋子里，是最有可能知道赵大厨秘密的人，同样可以利用吊篮来作案。”
“可在案发时厨房小工没有作案时间。”上官云又提了不同的疑问。
楚画摇头，“这不重要。因为小工中了毒，若是没有二掌柜，他用不了多久就说不出话来，身体也会彻底坏了。
到时候，有人再加以引导，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本地县衙里的人，查起案来能有多厉害？”
上官云对本地衙门不抱任何希望，“夫人说得有理。夫人还没说，怀疑谁？”
楚画左右看了看，拉着上官云坐下，小声地说着她在厨房里的发现。
上官云摸着下巴道:“如此看来，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但是，他与死者有何联系呢？
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凶手看上去也是个思维正常的人，总有一个理由吧？”
楚画道:“也许刘氏能给我们一点线索。毕竟他们三个生活在一起也有几年了。”
“那就再等等。”上官云点头，“不过，那个小工还没清洗好？”
“快了吧。”楚画皱眉，想到二掌柜还要去厕所做一下消毒，就有些反胃，不知道二掌柜有没有后悔跟着她乱跑。
没多时，二掌柜带着刘氏下了楼。
刘氏恭恭敬敬地给楚画二人行了礼，“民妇刘玉容，见过二位大人，多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
楚画点点头，“起来吧，赶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刘氏大大方方地起身，楚画让坐她就坐，摆出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上官云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已经知道客栈内的命案了吧？”
刘氏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痛苦表情，“小霞跟民妇说过了。虽说死的人里有民妇的丈夫，可民妇心里始终觉得这是恶有恶报。
民妇不介意做寡妇，其实民妇答应陪着他们回帝都，就没打算再回去。至于燕姨娘？”
刘氏突然笑了笑，“民妇觉得她死有余辜，这是报应。”
楚画没想到刘氏会这么说，“你就不怕被我们当成凶手？”
刘氏摇头，“不怕，因为民妇不是凶手。民妇只知道杀人偿命，为了他们脏了自己的手，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实不相瞒，民妇回帝都后定会想法子跟丈夫合离的。这桩婚本来就不如民妇和父亲的意，民妇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才答应嫡母远嫁，待民妇跟父亲说明实情，父亲想来会为民妇做主的。”
这些大宅后院里的是是非非，楚画并不想知道，她想知道的是，刘氏是否清楚死者燕姨娘和她丈夫向平，有弄死她的想法？
刘氏再次笑了笑，“我有察觉。所以才借着昨晚的争吵搬走，我是真不想再跟他们住在一起了，虽说二楼的房间够大，里面也有好几间房，但一想到跟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就恶心！”
楚画道:“你们可有儿女？”
刘氏摇头，“没有。如此才能干净利落地合离。”
楚画心说，刘氏估计从嫁过去的那一天起就想着合离吧，这桩婚姻还真说不上谁赚了便宜。
不痛不痒的问题说过之后楚画便步入正题，“你可知燕姨娘是哪里人？在来帝都的路上可有异常表现？”
刘氏苦笑，“燕姨娘哪天不作妖？大人可知我们在路上走了多久？眼看着就三个月了，三天两头就得弄出点儿动静来，每一回民妇都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燕姨娘是向平从倚红院买回来的头牌，说什么是父母双亡后被家中兄嫂卖给了人牙子，她原本也是良家女子。
这谁知道呢？反正燕姨娘出现后，我们家就从来没太平过。向平对我也越看越不顺眼，先是辱骂后是动手，直到要来帝都做生意他们才收敛了。
我们原本是想一鼓作气住进前面的客栈的，可自从燕姨娘回了一趟家后，计划就变了。硬是要住在这个悦来客栈，住下还不走了。”
楚画听到了她想要的，“燕姨娘的老家在哪里？可是在这附近？”
刘氏点头，“听说是叫刘家村。我也跟去过，却被她的哥嫂羞辱了一番，我就直接上车在路上等着他们，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刘家村？”楚画看了眼上官云，两人同时出声。
上官云勾了勾唇角，笑了，“知不知道死者与凶手到底有何恩怨并不重要，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就行了。”
“说的也是。”楚画也道，“是我想多了。那么，现在只等厨房小工了。”
闲暇之时又跟刘氏聊了几句，发现刘氏是个很识趣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她能成功合离，也算是与那位面慈心狠的嫡母划清界限了，将来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过，现在合不合离也不重要了，毕竟丈夫已死，而婆家除了一些远房亲戚外，也没什么人了。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二掌柜苦着一张脸把厨房小工拎了过来。
厨房小工也被身上毒折磨得不行，腿脚发软走不成路的样子很是可怜。
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上官云问:“昨晚厨房里的碗是你清洗的，几时洗的？”
楚画接着说:“专门用来盛放燕窝等补品的细瓷碗你可清洗过？又是几时洗的，洗过之后谁又碰过？还有，你可听到过今早小霞丫头的呼救声？”
厨房小工道:“跟平常一样，我们吃过饭后就由小的来洗碗。那个时候天还不算黑，洗过之后小的就把碗放到碗架上了。
那边的细瓷碗小的昨天没洗过，客人们也不是经常自己炖补品的，这瓷碗用得少。
昨晚盛小霞炖的补品的碗是以前洗的，可不知怎的，那上面竟然只放了两个小碗儿，小的偷吃燕窝用了一个碗，剩下的另一个碗就用来盛新做的燕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