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呻吟声,叫骂声,议论声。
哭声是那些孩子害怕的哭声;呻吟声是一些那些反抗的人受伤之后,痛苦的呻吟声;叫骂声是被抓住的那几人,在问候着神监殿亲戚的叫骂声;议论声是台下的人,对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卖货郎,店小二,杀猪匠,小食摊的摊主,里面有方天绝认识的,不认识的,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却眼熟的。此刻,他们都被吊着,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换了姓的黄越。
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地上的那一抹红,是那么的鲜艳。干涸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地上滴血了,倔强的头颅,望着刚升上来的初阳,不曾低下,只是那颗心,却是不再跳了。
哭声,叫骂声,议论声,对于钱财来说却是那么的美妙。他疯狂的痴迷着,这些底层的人,想要干掉他,却干不掉他的感觉,他是享受的,惬意的喝着热茶,甚至还欢快的拍起了节奏,哼起了小曲。
手下给他送来了早餐,是城东头最负盛名的小面摊,钱财好这口。城东和城西的孤儿院,距离颇远,面会坨。于是手下带着面摊老板和他的面摊来到现场现做,面是做好了,从面摊老板那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可以看出,神监殿的人是没给钱的了。
钱监察使喝了一口热乎的面摊,颇为满意的开始嗦面,那堆的高高的牛肉,让他吃的畅快淋漓。这是一个手下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钱监察使眉头一皱,但很快摆了摆手,让手下下去了。
钱监察使思虑了一会儿,端着那碗堆的高高的牛肉面,一面嗦着,一边走着。就那么走到台上的边缘,对着台下的人说道:“各位听好了,天怪冷的,我也懒得在这里墨迹了。从现在开始,只要那黄盼头不出现,每隔一个小时我就弄死一个台上的人,直到黄盼头出现,或者全部弄死了。”
“当然,你们要是有黄盼头的行踪消息,欢迎检举。一旦抓到黄盼头,台上的人也就没事了。还是那句话,检举重赏,窝藏重罚。我也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干什么的,把话给我散出去咯!”
说完就端着面回到了桌子上,舒服的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招呼过一个手下,吩咐了几句之后,那手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方天绝呆呆的看着已经死去的黄越,顺着他无神的目光,看着那一轮初阳。那一道道光,照进了方天绝的心里,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了答案。低头和旁边的同学吩咐了几句,看着同学远去的背影,方天绝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人。
他在等!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台上已经没了哭声,那么孩子已经明白,哭声解决不了他们的无助,一个个围在院长旁边,静静的看着地上的雪,这大概就是无声的哭泣吧,倒是被绑的那十来人,偶尔还会有缓过气的咒骂几句。
相比于这边的寂静,台上的那边却是热火朝天。新搭的灶台是刚刚离去的手下请过来的镇上最好酒楼的大师傅,正热火朝天的忙乎着。但最吸引人的却是那一只烤全羊,也是镇上的烤羊大师,外表金黄油亮,外部肉焦黄发脆,清香扑鼻。本以为那钱监察使吩咐那手下是大事,谁曾想,刚吃过早餐的他,就开始惦记午饭了。
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议论声却是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却没人敢站出来,不是麻木,是无力。
时间到了,饭还没好。手下在钱监察使耳边提醒了一句之后,只见那钱监察使再次伸了个懒腰,走到了台前。看着台下越来越多的人,不屑的笑了笑,人再多又咋样,一群贱民,待宰的羔羊罢了。
“来来来,既然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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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想要的,给不了我。那不好意思了,得付出代价了。大家看了一早上了,没有参与感就不好耍了,互动一下嘛,你们选,选一下第一个先死的。”钱财的眼神里充满了病态,但他却乐此不疲。
回应他的是台下一阵沉默,钱财也不在意,走到吊着的那十余人面前,徘徊了几圈,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似乎在犹豫,嘴里嘀咕着:“一个是最先冲上来的,一个是骂的最多的,先弄死哪个呢!”
回应他的是一阵恶骂,钱监察使却是喜开颜笑。
“对嘛,就得有人骂,就喜欢你们这幅想要干掉我,却奈何不了我的劲,弱者的哀嚎,动听,悦耳,听着舒坦。我决定了,把你留在最后,你多骂几句,陪我一起看着你的同伴一个个的死去。”钱财在骂的最凶的那人面前说完之后,提着刀来到了最先冲上台的那人面前。
那人姓董,叫董大,是镇上的杀猪匠,说是杀猪匠也还不算,是跟在镇上老杀猪匠学手艺的学徒。老杀猪匠的年纪大了,手艺全传给他了,基本算是可以出师了。不错的营生,往后的日子不会差。
今天他却站了出来,只因为他和这些被吊着的几人,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从孤儿院走出去。看着站在面前的钱监察使,董大恶狠狠的瞪着他。
“tui!”
一口老痰飞了出去。董大知道自己吐不中他,修行者的灵识,可以轻易的躲开。先前的黄越也吐过,也是不中。明知道吐这口痰,会激怒钱监察使。谁在乎呢,只不过是单纯的厌恶他,想要恶心他一下罢了。
果然,躲过老痰的钱监察使,直接把剑架到了董大的脖子上。之所以没有立刻砍下去,是想看看董大那恐惧的眼神。可他的算盘打空了,迎接他的是视死如归的眼睛。
“这就不好玩了,你还是死了吧!”说完,一剑就向董大的心脏刺去。
“等一下!”
方天绝走了出来,要等的还是没有来,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噗呲!”
一剑穿心,钱监察使提着剑来到方天绝的面前。
“不好意思,没收住,你改早点叫的。”
方天绝顿时怒火攻心,他很清楚,在自己叫出声之后,钱监察使是可以收住的,但他还是刺了下去,也许自己改早点站出来的。
“我认识你,我们见过一面,说起来,我这手算是因你断过一次,挺疼的。”钱财看着方天绝,伸出手在方天绝缓缓转动着。冬天的衣物是厚重的,隔着衣袖,看着方天绝,手上的那道疤似乎有点疼了。
看着方天绝不说话,钱监察使轻笑了一声:“你该庆幸你有个好老师的,不然你的手就可保不住了。既然你站出来了,就可不好再下去了。不给个说法,涉及这件事,你那老师可保不住你了。”
方天绝也不准备和钱监察使多废话,直接开口问到;“你们找的,可是那天晚上在我家上空与你打斗之人。”
“可不就是,咋滴,你认识他。”
“不认识,算是见过一面。”
“哦,在哪里见过他,只要你能协助我们抓到他,断臂的事就过了,再算你大功一件。”钱财顿时精神一震,追查了黄盼头那么久,了无音讯,张副殿主都不耐烦了,可算是有消息了。
“什么功不功的,我不需要。一个要求:我带你找到他,你放了这些人。”
“就这么说定了,你带我找到黄盼头,我放了这些人,走走,快带我去找他。”钱财是高兴的,甚至有些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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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耐。用一些无用的人,换一件大功,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跟我来!”
方天绝说完领头向外走去,钱财连忙招呼一众监察使的人跟上,倒是留了几个人看守台上的那些人。没找到人之前,可不能放了这些鱼饵,万一这小子是诈唬人的呢。
.......
眼看着方天绝慢吞吞的出了城,钱监察使却是有些急了,到手的功劳,还是得揣进兜里才踏实。
“我说小子,你这是要去哪,可别和我绕弯子,找不到人,可有你好果子吃。”
“进山!”方天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之后,也就不理会他,径直的往前走了。
钱监察使一看方天绝的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此刻还需他带路,只能憋着气跟在后面,心里却是暗想着,找到人之后,怎么给方天绝苦果子吃。张副殿主是吩咐过,不找这小子报仇,可没说过不给这小子苦头吃。
慢吞吞的走了三个小时,此刻一群人饥肠辘辘。钱监察使懊恼着,该吃了午饭再来的。回去之后,饭菜倒是还在,可是那锅气却是没了,再怎么热也没刚出锅的时候好吃了。
哎,算了,只要找到人了,一切都是值得的。想着想着,却发现前方那小子停下了脚步。
“哎,小子,你怎么...”
“到了!”钱监察使刚开腔,方天绝就把话堵回去了。原来,和一些人,真的是讲半句话都嫌多。
”哪呢?哪呢?“钱监察使四处张望着,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有半点黄盼头的踪影。
“我说小子,你逗我玩呢,是不想活了?”钱财气急败坏的抽剑架到方天绝的脖子上,感觉被这小子耍了,心情很不美好,感觉很糟糕,恨不得一剑了解了他。
“哪敢呢,我可还没活够,借剑一用。”方天绝捏住剑,慢慢的移开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钱监察使。
“哼,谅你也不敢乱来。”随手把剑抛给方天绝之后,静等方天绝给自己一个交代。
方天绝接过剑后,也不废话,来到那灌木丛前,挥剑清理干净之后,把剑立在树前,指着那颗树说道:“人在里面。”
“在里面?你什么意思?”钱监察使,一时间有点疑惑。
“挖开你就知道了。”方天绝说完,往后退了几步。钱监察使不明所以,指挥两个手下上前挖树。
“呃,好臭。”
树干被挖开的瞬间,一股恶臭袭来,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从树洞中摔了出来,从那破烂的衣物,依稀可以看出,正是那天和自己交过手的黄盼头。
“几个意思?”钱监察使尽管心里明白,但自己忙活了半天,就得到一具尸体,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如你所见,人在那,只不过死了。”方天绝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说道。
‘你耍我?’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人,我给你人了,怎么能说我耍你呢。”
“好啊,好的很啊,既然你找死,那我也不客气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送进诏狱!”
“是!”
......
而就在方天绝被关进诏狱的那一刻,三个风尘仆仆的人来到钱塘镇的城门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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