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瑾瑄被瑜白抓到送去习礼,已经过去好几天,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带上食盒便直奔公主府去兴师问罪。
“锦歌儿,你也太过分……”瑾瑄刚踏进锦歌的房门,却见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些揉成团的废纸。再看向锦歌儿,一脸的憔悴。
锦歌缓缓抬头看向瑾瑄,声音有些沙哑:“阿瑄,你来了。抱歉啊……”
瑾瑄走到书桌前,将食盒放下,然后看见一封未写完的信:“子苏哥哥见信如吾……”
只写了开头,便没了内容。瑾瑄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看内容,基本上是以各种方式问起他红颜知己的事。
“咕咕。”窗边落了一只信鸽,瑾瑄走过去取下信鸽脚上的信条,这才发现窗边已经落了许多信,都是没有拆过的。
“我大哥给你写了许多信。”瑾瑄拿起一封拆开,上面写着他的守关日常以及对锦歌的问候语,瑾瑄接着拆了其他几封,大多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她又拿起才送来的信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问锦歌安?
瑾瑄突然觉得锦歌不拆信封是有先见之明的,她这大哥真是没有眼力见,不仅对他那流言蜚语没有一点解释,还反倒问起锦歌为什么不回信。
“锦歌儿,这是皇祖母亲手做的玫瑰酥。”瑾瑄从食盒里拿出盘子,道:“她念着你呢~”瑾瑄将玫瑰酥递到锦歌的嘴巴旁边。
锦歌自然知晓太后是何意,便就着瑾瑄的手咬了一大口玫瑰酥,嚼完后才道:“桃红,去请将军请示圣上,就说我要进宫陪皇祖母礼佛。”桃红应声退下。
待得了皇帝恩准,锦歌便独自一人去了寿康宫。太后正在佛堂中为逝去的人焚香。
锦歌屈膝跪下,陪在太后身侧。
“去为你的祖母、母亲敬一敬香。”太后坐到旁边,拿起念珠道。
锦歌闻言后恭恭敬敬地上了六柱香。
“跪下。”太后垂眸道。
锦歌屈膝下跪,太后便自顾自地念着经,什么话也不说。
直至天黑,锦歌膝盖疼得厉害,就时不时地看向闭着眼睛的太后,但太后似乎正在小憩,锦歌便无奈地看向台上的灵位,祈求这些列祖列宗显个灵,好让太后放了她。
“你的祖父、父亲和兄长为丹青鞠躬尽瘁,破格入了皇家的祠堂,哀家更是敬佩你的祖母和母亲,便将她们的牌位立在了哀家佛堂的旁边。”太后睁眼道,“你与瑾瑄从小一起长大,哀家却只将你养在了身边,你的吃穿用度无一不亲力亲为。可哀家看重的孙女,怎会如此作践自己?”
太后走至锦歌身旁,望着她祖母的牌位,继而道:“贵为公主,莫失了风度。”她伸出手将锦歌扶起来,然后唤了杨果为锦歌的膝盖上药,杨果上完药后领着婢子退了出去。
“祖母……”锦歌低着头,“我知道我必须去和亲。”有些无奈,更有些不甘。
“皇帝偏爱瑜白,来日瑜白登基,子珂便是摄政王。皇帝既要子珂全心全意协助瑜白,便不会让子珂有其他势力。”太后俯下身为锦歌揉着小腿,“皇帝本是想让你去做瑜白的皇后,可他知道,瑜白这孩子情根深种于诺叶。”
所以,她正好替三公主去和亲。
“……祖母我……”
“咚咚咚!”
杨果的敲门声打断了锦歌,她在门外道:“太后娘娘,皇上身边的孙健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太后起身后端坐着道。
孙健进门后给太后和锦歌行了个礼,然后对太后恭敬地道:“太后娘娘,皇上说令兰公主愿意陪您礼佛虽是好事,可殿下还未痊愈,还请娘娘顾着殿下的身子。”
“令兰可在寿康宫将养。”太后出声挽留锦歌。
“皇上为殿下请过御医,说是殿下需回府静养。孙健行了个礼。
太后不好再多言,便由着孙健将锦歌带走。孙健将锦歌送至宫门口,那姓白的看守将军便将她接回了庆阳侯府。
那三公主已不在府中,她被皇帝抓回宫去习礼了。
“桃红,我要整理库房,去找许管家拿钥匙开门。”
桃红应着锦歌的吩咐,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
“奴才许知南,见过殿下。”许知南行了个礼。
许知南长相不丑,虽是比不上凌子苏的俊美,可也是个眉目清秀的,他身着蓝色衣袍,倒显得有些出尘。
“免礼。”
许知南起身后便拿出钥匙开了库房的门,他也不多问,而是恭敬地请着锦歌进门。
库房里的东西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物件上也没有落灰,看来许知南这个管家是挺尽心尽责的。
锦歌走到几个箱子面前,打开后看见里面尽是些金银首饰,便没了兴趣。她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东西是被堆成杂物需要整理的,倒是有一处引起了她的注意——十个装书的大箱子。
每个书箱的类型都不同,有史书、政书、山海册……甚至还有食谱集,锦歌东翻西翻,竟将父兄和母亲的亲笔翻了出来,有记录行军的、有来往书信的、有诗词等等。
“桃红,去叫小安子把这箱子抬去书房。”锦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回了闺房。
禁足的日子难熬,倒不如学着随遇而安。
但若说让她放下念想任人摆布,那她就不是那个“混世魔王”慕锦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