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光笼罩了常亦。这一幕,常人无法看见。唯有历辛,将其尽收眼底。
火海中,乌军无一人生还!
出乎意外的是,钱兴威去寻常亦的尸体,找到时竟发现对方还有呼吸!常亦整个人被烧成焦炭,理应已经死亡。但心跳、脉搏一切正常!不是他命硬,而是有人将他从阎王爷手中生生抢了回来。
“军师!军师!常亦还活着!”钱兴威喜出望外地喊道。
历辛看着走在前头的王诩,问道:“是不是你?”
“大哥,啊?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太明白。”王诩试图糊弄过去。
“回到大营后,单独来找我。”
常亦虽侥幸活下来,但也是丢了半条命。浑身焦黑,遍体鳞伤,皮肤被灼烧没了大半,肌肉赤露在外,令人触目惊心。
历辛下令就地搭建营帐,就地治疗。战场内的其余事,他就交给胡之澜去处理了。回到大营,历辛看到王诩后,两人一同到一座小山山顶,确保无人后。历辛大骂道:“你真是犯浑!”
“那道蓝光是不是你施展的?常亦是不是你救下来的?是不是你动用了灵气?你可知道,你干预了人界的生死!魔界有魔界的法则,人界也有人界的法则。是,你不忍心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没了。但是,我们既然身处人界,就得遵循法则!
人界法则规定,任何修士在人界都不得使用灵气。即意味着各国之间的战争,修士是不能参与的。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法则的存在?你一定是知道的。你的师尊传你功法时,不可能没告知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你就不怕遭到反噬吗?”
王诩愧疚地说道:“我知道。我也清楚动用灵气救下常亦,会有什么后果。我的灵脉会断裂,将来修行会受阻。甚至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筑基境,无法踏入结丹境。我不后悔,救下他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你真是……在你眼中,常亦那样死去,是一个很坏的结局吗?是你无法接受的结局吗?你还不明白吗?这世间诸多的人,诸多的事,他们的结局都是注定好的。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当时姝妊中毒,我可以向父亲求一株解药,我没有这么做。我喜欢她,我不忍她离去,我可以改变她的结局。
我没有那么做。我是害怕人界法则吗?不是!什么反噬,什么灵脉断裂,我根本不在乎!只是因为,那是属于她的命运。”
“大哥,你就没想过逆天改命吗?”
历辛重重地说道:“改了第一次,那第二次呢?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纵使服下延长寿命的丹药,也只能活三百年。等她大限将至,因为我不舍她离去,我又要逆天改命第二次吗?我们无法改变的结局太多了。你这次改变常亦的结局,今后战场上,他又濒临死亡时,你还要救他吗?”
“大哥,我能感应到你身上存在灵气。”
听见王诩这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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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来的话,历辛解释道:“是的。我在修习凡诀。”
“大哥,如果将来有一天,嫂子需要你用灵气去救她时,你真的能做到像你现在说的一样,尊重她的命运,尊重她的结局,看着她离去?你真的能保证自己不后悔这么做吗?我没想过常亦将来会怎样,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次我应该救他。”
历辛内心问自己:真的能做到吗?他幡然醒悟,说道:“事情未来临之前,我能想出各种说辞。事情来临之后,我也无法保证呢。言羽,也许你说的对。我们是得逆天改命,为了重要的人,至少去做一次。”
“两兄弟在山顶打情骂俏呢?好不害臊。”鲍姝妊躲在一棵树后评价道。
“姝妊,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我们的话,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略略略!”鲍姝妊吐舌头道,“你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呢。至于你们的话嘛,没太听清。我只听到某人说我喜欢她,我不忍她离去这种肉麻的话。某人真是脸皮厚,说这种话都脸不红。”
“你……我……”
鲍姝妊走到历辛跟前,指着他鼻子说道:“哟哟哟,现在害羞啦。丹药呢?给我!”
“什么丹药?”历辛纳闷道。
“诶呀,就是那种……那种丹药啊!你刚才和言羽说过的啊!我……我不是求你哦,我是害怕……害怕丹药放得久了,药效就过了。”一瞬间,鲍姝妊满脸通红。
“哦!你是说延长寿命的丹药。你为什么想服用丹药?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鲍姝妊连连摇头,说道:“你别乱想啊!我是怕你一个人太孤单!谁会舍不得你。你这人长得又丑,嘴又笨。我才不想陪着你,才不想……”
“哪有这么说自己丈夫的呀。算了,不开玩笑。你真的决定要服用延长寿命的丹药?人生是痛苦的,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我做不到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那份孤独你真能忍受的了吗?人生百年已充满荆棘、坎坷,三百年的岁月,会有更多的辛酸苦楚。我不希望你是为了我去选择服下丹药。”
“历辛,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很清醒。我想和你一起忍受未来的孤独,不,不对。不是忍受,而是享受。所有的喜怒哀乐,我想与你分享。荆棘?坎坷?就像当年在雍城和你说的一样,你不要说那种话吓我,我才不怕呢。你可别想丢下我。”
“大哥,我现在是不是有些多余了?”王诩心痛地问道。
“回去洗洗睡吧!”
王诩转身往山下跑去,大哭道:“大哥,你不爱我了!”
历辛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金色丹药,交到鲍姝妊的手上,温柔地说道:“有你,就不会有孤独了。也许,身虽不能时时在一起,但心永远在一起。”
“咦,你好肉麻哦。”
“刚才不知道是谁红着脸让我把丹药给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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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闹着回到大营,发现钱兴威正好在历辛的营帐外等候。
“钱将军,有事找我?”
“箭矢被人调换,导致山谷内的易燃物没被点燃,火海出现缺口。这一系列的事故,都因我粗心引起。我特来向军师请罪。”
“来,营帐里说话。”历辛劝慰道,“其实我也没料到刘浏会在我军安插一个卧底。如果不是常亦冒死将缺口补上,还真有可能让刘平庸逃了。你也不用把过错全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我想和刘浏唱出戏,让你当个配角,你愿意吗?”
“但凭军师吩咐。”
“在乌国国都的探子来报,乌照向和乌荣正忙于争夺太子之位。落羽谷乌军大败,刘平庸战死。朝中文臣纷纷支持主和派的乌照向。乌生华原先还有改换太子之心,现在是没有了。这场战争,他们不想打下去。刘浏一直得不到补给,也不愿在守斑驳山。可直接弃守,也会落人把柄。
尤其这一败,直接断了乌荣想当太子的念想。他回国都后,定遭刁难。黄善峰之战,其实我和他心知肚明,已经没有打的必要了。我也想尽量减少伤亡。所以打算让你诈降。七天之后,你在峰顶点火。我就率军来攻。
这计策有风险性,我不清楚刘浏会不会按常理出牌。他如果同意你降,就证明做好撤退准备了。他如果不同意你降,你的性命就难保。派其他小将,又恐诚意不够;派大将去,又会遭他们怀疑。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你敢去吗?”
“军师,末将不才,胆量却有。”
“这个内奸,我也知道是谁。你负责的军营内有一千夫长,叫程横。你可让他带你去见刘浏。钱兴威,见机行事,量力而行。”
察山大营外,刘浏把一封来信揉作一团,说道:“还要坚守!还要坚守!这个乌荣,还想把我拖下水!他就这么想我死吗。这封信,我看来看去,只看见两个字:欺骗!”
“将军,程横回来了。他还带了个僚国的士兵。”
“士兵?”刘浏一下子就把思绪理清,感慨道,“君信臣,臣不负君。这样的君臣关系,只怕是僚国才有了。这斑驳山,这平沙郡,要归僚国所有咯!乌生华,昏君!两个儿子,更是蠢材中的蠢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是没守住。
历辛,你看穿了我的心思吗?你是想让我陪你演一出好戏,还是给我撤退的机会啊?什么士兵,是将军吧。诈降?呵呵。好,你赢了。不过我也没输!斑驳山之败,原因不在于我,而在于朝堂之上的所有人!”
他去见了钱兴威。
“你想杀我吗?”钱兴威直言不讳地问道。
“你想让我杀你吗?”
“当然不想。倒也不是怕死。只是不愿徒增两国士兵的伤亡。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刘浏惨笑道:“看来历辛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同意你说的最后一句,这场战争是该结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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