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念鸳正在走神着,门外就响起花枝雀跃的声音。
“小姐!”
姒念鸳一回头,就看见笑的无比灿烂的花枝,站在门口看着她。
姒念鸳欣喜地说道
“花枝!快进来快进来。”姒念鸳上前拉着花枝的手臂往里走。
“小姐,我先下去安顿一下新来的丫鬟。”怀玉说道。
“行。”
花枝和姒念鸳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花枝说些侯府的趣事,姒念鸳就像一个合格的听众,听的津津有味,两个娇小人儿说说笑笑,闹成一团。
不知不觉就到了酉时,花枝想亲自给姒念鸳下厨,做些拿手好菜。姒念鸳与她聊了一下午,也有些饿了,听到花枝要秀一手,马上就期待了起来。
花枝去厨灶忙活去了,姒念鸳躺在床上,放空自己,感觉到些许冷意,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总觉得遗忘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姒念鸳努力地回想,是不是有什么细节忘了。
娘的衣服,异国…当初娘与爹虽算不上恩爱,但也没发什么重大的事…
姒念鸳突然想到有一天,吃过晚饭,她正准备上床睡觉,娘亲让她出来,陪娘亲散散步。
姒念鸳不知道娘亲怎么突然叫她出来散步,但还是乖乖穿好衣服出来了。散步路上,娘亲沉默不语,直到天完全黑了的时候,娘亲蹲下来问她:
“鸳儿,要是娘亲和爹爹分开了,你要和娘亲走,还是和爹爹走?”
幼年的姒念鸳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娘亲,你要去哪里?”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鸳儿愿不愿意和娘走?”
姒念鸳那时想说愿意的,但是她突然想到了私塾里的那些玩伴,要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就不能和她们一块玩了。
再加上姒念鸳心里认为爹爹和娘亲会一直在一块,不会分开的那一天。
“娘亲,我觉得还是待在这比较好,去太远的地方,会迷路的。”
姒云鹊抱着她,嘴里喃喃地说道:“也好,鸳儿应该快乐的长大...无忧无虑。”
想到这,姒念鸳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她娘离开的原因,不单单是和爹感情不合,应该另有隐情。而那个很远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星晖国。
姒念鸳忽地想起西厢房里,那些没被带走的衣裙,首饰。一个人要离开,要远行,一定会收拾打包好衣物,而且那些首饰在紧急关头还能当盘缠。娘常穿那些漂亮华丽的衣裙,怎么会没带走呢…
只有一种可能性,事发突然,临时决定要走,以至于没时间收拾。
总觉得,西厢房里,还有线索。
“咚咚!”房外响起敲门声。
同时有一阵饭菜的香味飘进姒念鸳的鼻腔,开门声伴随着肚子的咕噜咕噜声,来人正是花枝。
“小姐!饭好啦。”花枝推开门,领着两个食盒进来。
姒念鸳见花枝两条细胳膊提着两个食盒,很吃力的样子,连忙上前。
“小姐,我可以的,我很能干的。我来,小姐您坐着就行了。”
姒念鸳有些无奈地笑道:
“花枝,我活蹦乱跳的,你还怕我累坏了不成。”
花枝闻言,转过身,神色略严肃地说道:
“小姐,您是主子,主子怎能做这些力气活?花枝现在是您的奴婢,这些小事是奴婢的本分。小姐心善,这样会惯坏下人的。”
姒念鸳闭上嘴巴,乖乖坐回位置。
见姒念鸳坐好了,花枝将食盒打开,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摆上桌。
皇宫·瑞明殿——
睥睨天下的王者正端坐在龙椅,堂下无人,殿内一片肃静。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后,殿门外,一道倩影逆着光出现,缓缓走进。
来人不是他人,正是元眠。
元眠走到殿堂中心,站定。按照天玄国的传统,跪下叩首行礼。
“臣女元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皇上浑厚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几个宫女立马搬了一张椅子上来。
“谢皇上。”元眠淡定从容地坐下。
皇上深邃的眸光落在元眠身上,后者也不胆怯,坦然地接受打量的目光。
“近来,可有何进展?”
“回皇上,臣女与皇子殿下关系还算融洽,但皇子殿下一直待在千秋殿。每每臣女邀皇子殿下出宫游玩,皆以身子不适的理由婉拒。”
皇上给她的任务就是,解决掉傅家大公子,傅年。可杨暄景根本不出皇宫,没有接触的机会。
皇上微微皱着眉,心想这杨暄景平时翻宫墙也要出去玩,怎么现在都闷在宫里。应该是明嫣告诫过他。
得想个什么办法…
“朕会举办一场宫宴,邀请皇亲国戚,富家千金和名门子弟来,傅年他会来的。”
元眠了然,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元眠心里有了底,从怀中拿出一瓶小瓷瓶。
“这是南回藤丹,是母皇亲自炮制的。皇上常扎肺穴,有损龙体,服用这南回藤丹后,可强身健体,稳固根基。”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星晖国人最擅医,擅毒、占卜、巫术。星晖国女皇亲自炮制的药丹,更是千金难求的。
“你有心了。”皇上甚是欣慰地说道。汪公公上前接过白瓷瓶,放在御桌。
若是元眠与暄景成婚,成了天玄国的人。还愁吃不到这些宝贵的丹药吗?让元眠除掉傅年,既是条件,也是考验。
“皇上无事,臣女先告退了。”元眠弯腰抱拳说道。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元眠走了,皇上拿起御桌上的白瓷瓶,打开瓶塞用手轻扇,清雅的药草味就弥漫整个殿堂。
“好丹。”
这样的上等药丹,可得好好保存。皇上塞上瓶塞,放入怀中。
“皇上,该用晚膳了,您看..”汪公公弓着腰,小声地说道。
“摆驾明月殿。”
“是~”汪公公向前走两步,提高音量喊道“摆驾明月殿—”
明月殿——
专门传消息的宫女向明月殿快步走去,将皇上要来明月殿的消息告知温嫔,好早做准备,以免御前失礼。
而此时的明月正在专心绘画。用细致的手法将女子的脸庞勾勒出来,双眼微合。然后是她的姿态,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手里有一盆花,像是在赏花,又像是睡着了。画中的女子俏丽俊逸,娇小玲珑。
宫女来到明月殿主殿珠帘外,说道:
“娘娘,皇上来了。”
明月头也没有抬,继续绘画她的作品,姒念鸳的生辰很有一月有余的时间。她得早些完成这幅画,晾干才行。
“知道了,你先下午吧。”
宫女对明月这样的反应,也见怪不怪了,宫里别的娘娘知道皇上要来,都是很高兴的,忙着梳妆打扮。
宫里上下几千佳丽只有温嫔娘娘,是这样冷淡的反应。
“是。”
不消片刻
明黄色的身影来到了明月殿,拨开珠帘,径直走到明月身旁,俯身欣赏明月的画作。
明月没说话,任由他赏画。
“月儿画的真好。”皇上侧着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明月的脖颈间。
明月皱着眉,身子往后靠了些,她不喜皇上的这个举动,只觉得恶心。
明月对所谓的圣宠不在乎,也不屑于去迎合皇上的的心。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乎皇上如何,甚至还恨他。
见明月专心画着画,皇上也不好去扰了她的雅兴。坐在一旁看着她的侧颜,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世间所有的画都美,都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