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惜缘怔愣的表情，于靓靓提醒道：“你和我们的请帖是今天早上一起送到的，要不你看看你的手机，她应该是跟你说了的。”

“今天早上？”程惜缘打开手机，发现五人群不知什么时候被改成了“L氏的山大王”。

而薄欢在中午12点的时候发了一句：“初九是我生日，记得来珞瑜山庄参加生日宴，等会我把请帖发给你们。”

在微信里买了一套房的杜秋禾秒回：“好的，欢姐。”后面附上了一个俏皮的敬礼表情包。

艾辛沫和尹蔚则以不在魔都为由遗憾地表示自己无法参加。

薄欢也没有为难她们，只是非常直截了当地说：“人可以不来，礼物回来补上，特产最好。”

薄欢的礼物要求，既没有驳了她们的面子，又给手头并不富裕的两人展示心意的方法。

问了一圈，薄欢终于发现程惜缘没有作声，专门了她：

“程惜缘，你是不是直接跟陆家人一起来？那我把请帖也送到陆家？”

当时程惜缘正在吃饭，没有时间去看手机，于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复的薄欢直接决定：“那我直接送给陆家了。”

程惜缘快速扫了一眼聊天记录，了解事实的大概之后简单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把手机放回包里之后，她抬头跟于靓靓解释道：“她跟我说了，我当时在吃饭就没注意。”

于靓靓这才放下心来，她看着正在给程惜缘量尺寸的裁缝，突然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晚礼服？现在能试试的？”

裁缝将软尺搭在肩上，手里严谨地记录完数据之后才扶了扶眼镜答道：“有是有，但是可能还需要根据客户的身材进行调整。”

“那你先拿出来给她试试。”于靓靓拍拍身边的座位，“缘缘，来坐！”

“好。”程惜缘终于领悟到“奇迹缘缘”的奥义，看来今天是要把晚礼服定下来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于靓靓指着正在安排服务员将衣架推过来的裁缝说：“别看他天天待在这个商场里，不少名人贵妇都找他来做衣服。偏偏脾气怪得很，还定下三条规矩。”

“哪三条？”

大概是经常给陆鸣枫讲睡前故事的原因，于靓靓的语调就像是在描述一个世外高人游历江湖的传奇故事，程惜缘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

于靓靓掰着手指数道：

“首先，不给没有品味的人做衣服。上次那个丰裕地产的罗太太就被拒绝了，他直接说人家戴的金链子和身上的貂皮太土了。”

“哇！这么刚吗？”程惜缘咋舌，“那罗太太没有砸了他的店？”

“害！还不是因为他手艺好。多的是大佬护着。况且他做的衣服确实好看。”

“那后面两条呢？”程惜缘追问。

“第二，他不给做过龌龊事的人做衣服。

最后一条，他每次只根据他自己的眼光提供一件衣服。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只能另找别家。”

于靓靓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有点抱怨地说：

“上次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我都说要穿素一点了，他硬是给我搞了一件红色拖地长裙，主办方的太太一晚上都没给我好脸色！”

程惜缘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她的语气里炫耀的成分有点高，“那天晚上您应该是宴会焦点吧？”

“那可不！”于靓靓说起来就兴奋，也顾不上在小辈面前装矜持，“那天晚上还有不少年轻人跟我搭讪呢！一口一个小姐小姐的，可把我家老陆气死了，一晚上都没敢离开我半米远。”

作为一个女生，程惜缘也开始期待起自己的晚礼服，不知道这个裁缝给她选的是什么样的呢？

可是程惜缘坐在沙发上，听着隔间里裁缝指挥着侍者拿这个拿那个，半晌也不见成品出来。

她喝多了饮料，便找服务员问了卫生间。

待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站在洗漱台那里整理衣服，隔间也传来了冲水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程惜缘？你怎么在这？”Coco半是惊讶半是嫉妒地问道。

她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勾搭上高氏的小儿子，怎么这个人也出现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中彩票了还是攀上金主了？”程惜缘也懒得跟她客套。

“你！”Coco再也掩藏不住她那丑恶的嘴脸，面目狰狞地向程惜缘举起手要扇过来。

“宝贝！你好了吗？”一个阴柔狠戾的声音在门外催促，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些不耐烦。

Coco顿住脚步，强勉压住自己心中的妒火，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回道：“我好啦！”

程惜缘冷嗤了一声，“原来你这么快就已经当上了别人的宝贝啊？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Coco看着眼前人，凤眼里闪过一丝羞耻，但很快就麻木了。她走到镜子前补了一下妆，反问道：“我靠的是手段，那你呢？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当然……”

程惜缘本来想说自己是陪于靓靓来买衣服的，但是她莫名开始心虚。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和攀上富豪的Coco有什么区别呢？

Coco看到她哑火的样子，心里平衡了。她踩着高跟鞋挤开程惜缘走出去。

在两人肩膀相撞那一刻，她低声说道：“我们两个从来都是只能活一个的局面。练习生里只需要挑出一个主舞，娱乐圈只需要一个唱跳天后。同样，”

她顿了顿，“嫁入豪门，当上总裁夫人的也只能是我！”

程惜缘无法理解她这种养蛊的思维，她看着走出去的背影问道：

“所以你三年前吸干了我的气运，这些年毁在你手上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Coco不知是不是害怕程惜缘悄悄录音，她只是冷笑了一声后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亲亲热热地挽住门口的男人。

程惜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衣黑帽，戴着一副口罩，一副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一般把帽子和口罩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