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上，似乎是为了小亮而准备的水族箱里，小亮正在睡觉。
一旁，杨巅峰坐在椅子上沉思。
“恩德大人，您知道如何到达黑宙域吗？”
阙黑站在一旁问道。
杨巅峰眉毛动了动，说：“我本来寻思着让小亮带路的，没想到他一回来就睡着了。我虽然能瞬移，但是也只能瞬移到可观测宇宙内的任意区域，可观测宇宙之外的‘不可观测宇宙’就太为难人了，更何况我还不能带着衣服之外的东西瞬移……”
阙黑点了点头：“看来只有等小亮醒过来然后让他拉船了。”
……
地球上，原除鬼者组织应聘地，原来杨巅峰、吴怂和黑白无常等人来过的地方。
这里的街道上依然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沈阳大街上没有虎哥或者刀哥，也没有杀马特团长和好活，有的只是死寂和荒芜。
“呼——”
一阵大风刮过，天空戏剧性地阴暗了下来。紧接着，本应是下午的沈阳变得更亮了，因为白色的暴风雪忽地下了起来！
“啪嚓……啪嚓……”
成块的雪落在布料上的声音出现了。那是一个对于智慧生命体广义称呼的“人”，身形像人又不像人，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只铺了一层薄薄白雪的水泥地上。
他，或者她，或者它……只是站在原地，穿着神秘反派一样的黑紫色长袍加面具，任由衣着随风飘荡，站立不动。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这工作的面试官开口了，他的面前坐着的便是那个人。
那个人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腿脚，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腿和脚。
“我叫楚刽。”
黑袍人如此回答。
面试官自从前一阵子除怨者联盟吞并除鬼者组织之后起就没什么干劲了。他已经成为了除怨者职员，并且面临着随时可能被开除的风险——他的工作太简单，太多人想要，又有太多人比他更优秀。
“好的楚刽……这是你的证件，明天请带一百块钱办一下入职手续，会给你发一件衣服。”
楚刽走出了地下走廊，一直走到雪地上。现在的雪愈加大了，飓风夹杂着刺骨的寒冷向他吹来，可是他丝毫未动。
他摘下了帽子，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他的头发是灰白色的，脖子比大多数人要长一点，不知怎么地，他身上所有有阴影的地方似乎都更黑，像是阴影更浓似的。
暴风雪中，他望向天空，望向云层，目光似乎透过了被遮挡的苍穹向着宇宙之外行进而去了。他终于动了脚，慢慢行走着，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终焉之人，你在何方呢……？”
……
宇宙飞船在银河中航行，这一次旅行是准备补充燃料，因为小亮睡着了，所以不能拜托这条工具鲨去捡燃料了。
由于飞船使用的是大型聚变堆和小型聚变电池，燃料大多使用的是氢同位素、氦-3之类的东西，而前者能在水中少量地提取出来，后者能够从一些卫星的地壳里提取出，典型例子就是月球。
杨巅峰把飞船停在了一颗卫星上空，这颗卫星的地表是白里透红，很是诱人，或许是地表铁含量比较高吧。
阙黑与杨巅峰一同下到了月球上，准备为长途旅行筹备燃料。阙黑的内核大概能存下像是恒星那么大的东西，而且上限也只是他自己估计的，实际上限他也不清楚。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准备干点大事，反正这颗卫星里没有生命，它所围绕运行的也是一个气态行星，最多也就有点大气生物罢了。
“抽！”
阙黑一甩胳膊，那黑色物质立即变得柔软无比像一根橡胶管，直直插进了松散的尘土之中。黑色的管道一直延伸到地下，并且分散出了无数血管一样的细丝以扩大吸收范围。
卫星的质量会飞速减少，并且因为有些地方的燃料富集，可能会产生一些被挖空的地方，这样就会导致地表出现部分坍塌。
杨巅峰回到了飞船上，悠闲地等待阙黑弄完。
“终焉……”
猛然间，一个空洞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内炸响！
他满脸恐惧，似乎他的一生之中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不知怎么地，这种无源的恐惧是从心底出现的，那种令人浑身颤抖的心悸感……
终焉是什么？这个声音是什么？
巧合般出现的奇怪现象很久之前就有了，比如说他听见地球上那几个新的强大妖族的外貌形容之后就昏倒了……
他打开了手机，把量子服务器接到地球通道，连上了地球的互联网。
“终焉”，这是他输入的字。
终，终结。焉，语气助词。
第二个字“焉”的意思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焉应该是同一个意思，但为什么……会是这个词呢？它的意义似乎是“结束”。所有的东西都有结束的那一天，无论是生物还是行星，无论是世界还是宇宙——一切都有其尽头，或许就连杨巅峰也有穷尽的那一天。
“恩德大人，我回来了。”
阙黑站在地板上，此时才刚刚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杨巅峰那稀世罕见的表情。他万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而且更没有从杨巅峰这个人身上看见过。
但是，他对杨巅峰有着迷之自信，所以他只是看了一会就跑去引擎操纵室填燃料了。杨巅峰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无穷的思考。
终焉……是什么意思？形容词、副词、名词……
如果是形容词，它在形容什么？宇宙吗？
副词的话……莫非指的是宇宙的膨胀收缩之类的有尽头？
他晃了晃脑袋，显然不太认同前两者想法。这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实在是太人尽皆知了，很多地球上的小学生都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更别说杨巅峰自己了。
那么……如果是名词呢？它指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事物叫作“终焉”？
他抬起头，对着走廊尽头问道：“阙黑，你知道终焉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