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乔风是从哪弄来血气这么浓郁的屠刀,但总归有了反击鬼怪的能力。
一路上任由两个孩子领路走走停停,装作很认真摄影的样子,实际上周烛心里一直盘算着晚上行动的计划。
再者,找到那个守夜人柳人打听打听情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常的守夜人谁会拎着一盏没有烛火的纸灯笼来回走?
而在周烛看不到的背面,乔风的嘴角开始弯曲诡异的弧度,疯狂上扬的嘴角犹如计谋得逞的大笑,这让他那稚嫩的脸宛如一块僵硬的粗制滥造的面具。
...
一片死寂的夜晚,这座小镇再度陷入了隐藏着无数可怕怪异的梦里。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脖子上悬挂着“灵”照相机,右手持着那把借来的屠刀。
此时的他呼吸急促,心脏急促的跳动,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去天河小区的情景。
为了不惊扰到柳逸民,他蹑手蹑脚的放轻脚步。
毕竟这位镇长的嫌疑现在还没有从周烛心里消除,尤其是他对文兰戏馆故事叙述的零碎不堪更是加深了周烛的疑心。
周烛从一开始就不是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如同一个征战多年的战士时刻保持警惕。
提前将准备好的棉花塞在门轴处,周烛悄然推开院子木门,仔细的盯着门外蠕动的黑暗。
为什么说是蠕动呢?在异常漆黑的镇子环境里,他居然用肉眼观察到了眼前事物在产生细微的变化。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处在无比静谧的深海,没有一丝光亮,但你却从皮肤的触觉感知到了水的流动。
端起“灵”相机,周烛经过这两天的参观,对小镇的布局有了些许印象,于是他准备从当天听见婴儿啼叫的地方开始探索。
紧贴着墙壁,周烛用“灵”相机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在“灵”相机那有限的视角里,小镇的楼房变得格外阴森,凸显着它的特别之处。
忽然间,周烛以自己的身体高度判断黑暗中的上方闪过一道细微的光芒,在这夜晚显得异常扎眼。
迅速握紧手中的屠刀,把镜头给向房檐处,一只姿态优雅的黑猫缓缓从角落中走出。
它迈着轻盈的猫步,毛发油水顺滑,给人一种想要抱在怀里抚摸的冲动。兴许嗅到了周烛身上的生人气息,黑猫扭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周烛心里猛地一惊,身体陷入了死亡的冷寂中,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那只黑猫没有自己的脑袋,本该属于猫的头颅位置安放着一个发皱的、苍白的婴儿脑袋。
黑猫从婴儿的嘴巴位置伸出粉嫩嫩的舌头,似乎是打了瞌睡似的张大嘴巴,露出了口腔里的锋利尖牙。
对此,周烛拼命驱动身体运作起来,利用“灵”相机的定形能力解除这只婴儿头黑猫的隐匿能力。
仿佛被周烛按下快门拍照的动作激怒,黑猫“呜”的一声蹿下围墙,扬起带有锋利指甲的爪子向周烛袭去。
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周烛连忙后退,极力躲闪黑猫的攻击。
慌乱之下,他胡乱挥舞手中的屠刀,试图用这凌乱不齐的攻势逼退婴儿头黑猫。
不知是屠刀的威慑力还是婴儿头黑猫只是佯攻的试探,周烛在乱砍一气之后感觉手中的屠刀没有一点砍中实体的手感。
想到这里,周烛使劲咬向自己的左手手背,坚硬的牙齿撕破皮肉,疼痛感迫使他冷静下来。
品尝着自己血液的铁锈味,周烛暗骂自己蠢货,即使让这猫的身形显现了又如何,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依旧是看不见它。
简直是白白的打草惊蛇!
抱着懊恼的情绪,周烛调集全身心的精神观察“灵”相机中的画面。
果不其然,地上干干净净的,连半点受伤残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
警惕的站在原处,周烛握着屠刀向四周张望,他隐隐觉得这只怪猫还没有离开。
用“灵”相机搭在眼睛处,既为了保护眼睛不被攻击,也方便观察怪猫的动向。
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幽灵刺客,这只婴儿头黑猫的耐心出奇的好,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它都没有半分动静。
周烛暗想:不能因为这只猫就让耗费掉整个晚上的时间,于是他准备朝其他方向探索。
听着汩汩作响的流水声,他迈步向右方前进。
突然,左手背上瞬间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疼痛顺着大脑的中枢神经传遍全身,周烛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猛然醒悟这只该死的猫是把自己当成了戏耍的猎物!
羞辱感瞬间爆棚,周烛眼神变得冷峻无比,他坚决要杀了这只顶着婴儿头的怪物。
缓缓走回原处,他假装弱势开始抱着胳膊呻吟,试图将那只猫引诱过来。
很久以前就经常有人对周烛说:“你要是态度认真一些的话就能达到你想要的高度。”
但周烛只当它是客套话,从不放在心上,但是这次他抱着被耍弄的羞辱和求生的欲望开始了认真做事。
终于,那只猫被麻痹了,放下心慢悠悠地走来享受胜利的喜悦。
只可惜,它算错了。
就在婴儿头黑猫几乎要碰到周烛左手背的时候,周烛一个暴起顺势用左臂压制住黑猫,右手早已等待多时的屠刀捅向它的脖颈。
一汪鲜血如同压抑爆炸的水管向外喷射,周烛全身的衣物,包括脸上几乎都沾染上了猫血。
他不放心,加大手上的力度用刀刃一点点磨断黑猫的脖子,将那颗诡异的婴儿头颅与猫的身体分开。
期间,黑猫拼命用爪子挠向周烛挣扎,发出婴儿啼般声的惨叫,但始终不济于事。
看着满地狼藉,周烛松了一口气,他把从来到镇子一直以来的压抑感彻底发泄了出去,现在浑身清爽。
“唉,你果然是搅动这里的不安分因素。”远处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音带着无奈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