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剑气纵横在小院之中,伴随着一阵“叮叮”作响,尘土飞扬间露出来修才的身影。
“咳咳,我没骗你吧,惊鲵?”修才捂住口鼻,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周身还环绕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罡气。
身旁的地上早已剑痕密布,但位于其中央的修才确实毫发无伤,甚至衣服都没有任何破损。
惊鲵收剑归鞘,感受着修才周身围绕的蓬勃罡气,秀眉一挑,道:“这是你的独门功法么?”
“咳咳,算是吧。”修才又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身旁的尘土。
惊鲵点了点头,道:“三尺之外,刀兵不进。力弩不伤,气劲不透。确实是一门独特的护身之术。”
看来惊鲵对于自己的新技能很是赞赏嘛。
修才也不禁有些感谢那个二楼的哥们,送给了他这么一个保命神技。
“新月护卫”,免疫周身三尺之外的所有伤害。
方才惊鲵挥出的那种淡粉色剑气,修才可是知道威力的,当初碗口大的树木切口像被打磨过的一般平滑,但就是这样的杀伤力,却并不足以突破修才的新月护卫。
在秦时这个刺客满地走的世界中,自己这个闪电松鼠终于有了一丝立足的根本。
虽然体内丹田还在被无情的压榨,这个世界的武学自己根本学习不了,但论生存能力防御能力自己的新月护卫不输任何人。任何人想要袭杀自己,除非近身到三尺之内。一但被近身,虽然说新月护卫不在能防御住,可是别忘了只要自己有防备,那么万雷天牢之内,只要对方还是碳基生物,修才就不信电不死他!
凡事有利必有弊,新月护卫强是强了点,但蓝耗也是颇高。这么一会儿,意识中的那个圆弧印记便暗淡了下来,可怜的丹田又被迫往圆弧印记之中输送内息。天雷的闪电印记现在闪闪发光,暂时没有向丹田抽取内息,只有圆弧印记新月护卫和另一个模糊的光团在压榨着修才可怜的丹田。
本来按照惊鲵所说,一旦武者筋脉尽通,丹田开辟,引天地灵气入体,便可以内息生生不绝。战力飙升不止一个档次。但在修才这里内息生生不绝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那个资本家光团的榨取速度。所以天地灵气入体转化为自身内息,刚刚汇入丹田就飞速的离开。修才不禁有些欲哭无泪,丹田初开的时候他可是感受过那种内息运作于四肢的力量感。
现在?现在论体能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体内内息流转,带了的好处就是在内息不断地洗涮之下,筋骨强健了点。可能?可能现在体质比之前更好一点?免疫力更高一点?更不容易感冒一点?
休息了几日之后,惊鲵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亏损的内息在这几日修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完全恢复了过来,毕竟是为了给自己开脉造成的,修才感觉如果没有什么表示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这几日大献殷勤,让惊鲵颇为不自在。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真·舔狗。
在吗?吃吗?睡了吗?
好在修才与惊鲵说了自身的情况,惊鲵也不明白明明可以引天地灵气入体生生不息,为何修才给人感觉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那种霸道无比的控雷之术当初需要自己渡予内息,惊鲵就隐隐有猜测,直到修才展现出了新月护卫,惊鲵才知晓为何会如此。类似于百越之地的秘术,内息优先用于巫术异术,其次才是反哺自身。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虽然没有内息可用还是像个普通人一般之外,但换来了一份无与伦比的防御神技。毕竟多一分保命实力,便多出一分希望。
算起来来到新郑已是月余光阴了,当时种下的种子已经茁壮的长出了嫩苗,在这个没有化肥的年代,修才能做的也只是除除草浇浇水而已。
看着绿色的幼苗不断长大,修才心中也多了许多的感慨。
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自己真的是把这个幼苗当祖宗一样供着,连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纷纷扰扰的新郑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在这个小院子中,似乎又找回了久违的宁静时光。
不过有些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修才不可能真的在这个小院子中与惊鲵一直这么悠哉的生活下去。但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修才其实并不介意。
山外风雨三尺剑,有事提剑下山去。
云中花鸟一屋书,无忧翻书圣贤来。
这种日子很难不令人向往。但修才知道,身处乱世,由不得他如此行事。
看了看那些株苍翠欲滴的幼苗,这就算是自己为这个时代做的第一件事吧。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也该思考一下未来的路了。
“惊鲵,你知道罗网和韩国的夜幕有什么关系么?是合作,还是隶属?”修才伸了伸拦腰,像一旁的惊鲵问道。
惊鲵把剑轻轻放在一旁,听到修才询问。细皱眉头,说道:“并不清楚,罗网势力遍布七国。而夜幕则是属于韩国。二者之间或许会交换情报,但并不确定夜幕是否隶属于罗网,更像是合作关系。”
“嗯,我觉得也是如此,毕竟和遍布七国的罗网相比,韩国太弱了,夜幕也太弱了。”修才淡淡道。
“弱?”惊鲵疑惑道,她不明白为何修才会用弱这个词来形容在韩国只手遮天的夜幕。
“皑皑血衣侯,碧海潮女妖。石上翡翠虎,月下蓑衣客。这四个大名鼎鼎的夜幕四凶将,惊鲵你可曾听说过?”搬来两把椅子,示意惊鲵坐下,修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有所耳闻,但我在罗网之时除了任务目标,其他并未过多留意。”惊鲵淡淡道。
她更熟悉魏国的势力还有齐国。至于韩国的夜幕,由于靠近秦国,更多是由罗网中的其他人负责。
“任何组织如果不依靠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就称不上一个强大的组织。夜幕很强吗?所辖之地不过韩国一处,血衣侯号称统领十万大军,翡翠虎控制韩国经济,可是他们真的很强吗?韩国已然危在旦夕,更何况依附于韩国的夜幕。若有朝一日秦国东出函谷关,兵锋所指,惊鲵你觉得韩国能挡得住秦国铁骑么?”修才不屑的说道。
夜幕?韩国?
或许现在看来很强,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惊鲵思索了片刻,兵阵之事她并不精通,但也知道秦国此时国力鼎盛,自长平一战后,能与其抗衡的赵国更是被打断了脊梁一般,现在仍然没有恢复元气,更别说如今身居夹缝中仰人鼻息的韩国了。
“韩国不是秦国之敌,秦国东出,以韩国之力,不足以抗衡。更何况依附于韩国的夜幕。”惊鲵给出了一个相当中肯的回答。
修才翘起了腿,舒服的躺在椅子上。
惊鲵都清楚韩国的孱弱,别人可能不知道吗?与其说夜幕依附于韩国,不如说夜幕就是韩国身上的寄生虫,敲骨吸髓一般的掠夺韩国的生命力。不像罗网那般和秦国属于共生关系,秦国为罗网提供庇护与资源,罗网则为秦国提供情报以及刺杀各国权贵。
“这其实也是韩非的取死之道,他想拯救韩国,他的法更多是一种理想化的产物。以此妄图强国,却不知这是一种徒劳之举。韩非才学虽然不输当年商君,但韩王安可不是秦孝公。现在的韩国,贫弱不堪。弱小就是原罪,弱国不一定挨打,那是因为秦国今天不想打。你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修才摊了摊手,说道。
“你的意思是,韩国会亡于秦?”惊鲵疑惑的问道。
“不是会不会亡,是一定会亡。韩国处于秦国东出必经之路,秦国若有东出之志,韩国是绕不开的。这一点,秦国明白,其他人也明白。这也是韩国现在能存在的原因而已,秦国并不想为了一个区区韩国耗费太多国力,他们的目标一直是赵,楚这样的大国。而其他国家,为抵御秦国,则必不可能让韩国轻易覆灭。”修才细细分析道。
惊鲵对这些并不了解,听到修才言语,疑惑道:“你就对秦国这么有信心?”
能没有信心吗?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不,不是我,是我们!”修才语气十分笃定道。
既然提前知道答案,没道理不下重注。
看到修才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惊鲵转头看向了他,目光流转中,点了点头,轻声道:“没错,是我们。
既然选择了相信他,那么便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未来荆棘丛生也好,坎坷崎岖也罢。
她都会和他一路走下去。
现在是秦王政八年,嬴政化名公子尚入韩邀韩非铸天子之剑。未果,归国后便开始对付吕不韦,之后独掌大权。
在李斯等人的协作下决定稳住魏楚,笼络燕齐,消灭韩赵。远交近攻,逐个击破的策略。开始了统一之路。
秦王政十三年,也就是五年之后,秦军攻韩,韩王安派韩非游说秦朝,死于六魂恐咒,又三年,秦国彻底灭韩。
历史的车轮滚滚驶来,大势倾轧在即,修才知道,时不待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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