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绣满水袖,红酥举手抬足间,湖水也随之起起伏伏。
嘭!巨响一声,一楼的火焰忽然集做一股股火舌冲向红酥。火焰没有将红酥吞没,而是凝为一颗颗铃铛挂满水袖。
鼓声与铃声交错响起后,这次不止莫疏云,四人皆是感到头昏脑涨,体力如是被抽掉些许一般,乏力之感顿时侵袭全身。
楚起龙:“该死,怎么上次没有这样过!”
众人的步伐渐渐慢下,仇澜生默不作声,观察对象从红酥移向了金龙。
仇澜生:“那金龙的颜色,是不是更甚了?”
楚起龙没有回答,却重新抽出大刀,用力划出一道刀影撞向金龙。
刀影到达金龙身上时,像是融化一般,融入金光之中。而金龙终于改变飞行的动作,一个转身直冲众人。
不待众人反应,金龙一爪抓住霄天遥。楚起龙立马大喝着跃上龙身,想要接近龙爪解救霄天遥。
仇澜生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莫疏云已是整个身子挂在残余的木板上。他想要莫疏云千万不要松手,可话还未出口,却听见湖心岛上的红酥幽幽唤道:“留下来吧……”
莫疏云像是听从她的指示一般,松开双手径直落入湖水之中。
那一刹,月光突盛,火光冲天,仇澜生只得把双眼暂时闭上,当他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已回到阵外,独自瘫坐在城外的角亭中。
来到角亭之外,除绰甤之外便再无其他踪迹可寻,而此时已是黄昏,这荒郊野外,也不是留宿之地。
仇澜生轻叹一声,搜寻半天,确实是感受不到丝毫莫疏云的气息,他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唐突入阵,却又这般快的出阵。望向被染黄的山坡,牵起牛绳,只得先找间客栈落脚。
今日是古陆的满月祭,此处毗邻不夜城——瀚晴城,想必潜入城中,必能寻得蛛丝马迹。
仇澜生没有进入城中,在城墙不远处一间客栈落了脚。
一番粗茶淡饭后,他关上房门,从窗口跃上楼顶。
月明星稀,仇澜生的眼神与他的名字相反,波澜不惊,宛如古井。
他似在思考,不过片刻,他又回到房中,换上一身华服,吹了声口哨,便再次从窗口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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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绰蕤不再是牛的模样,而是一匹骏马,低下长脖,待仇澜生上马。
一人一马俨然如贵族,不过步入城中之后,却不算显眼。
翰晴城中,众人尽皆着华服,楼阁高台之多,人烟灯火之盛,古州大地,除皇城外,也仅有此地为这般光景。
仇澜生对此地似乎并不陌生,甚至有些轻车熟路,一转眼便已在某家酒店落座。
美酒入喉,欢歌起落,酒店中无人不是一脸喜色。
酒足饭饱后,红白事,坊间言,皆为谈资,这也因此成了人们了解信息,摸清线索最好的场所。
仇澜生一连饮下三四壶酒,待他打算离开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这两个时辰中,他所听最多的两个词便是“满月祭”与“弄月花”。
满月祭,仇澜生不是第一次听说,界州大地,有不少国家以月为尊,每年都在固定的时间内举办祭典来表达对月亮的敬意,但弄月花一词,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牵马离开,仇澜生忽闻远处高楼的摇铃声,才知,此时已是子夜。
高楼之上,水流声稀稀疏疏未曾停歇,藏在钟楼楼顶的敲钟人不断举杯、倒酒,用黑眸眺望着这座不夜城。
“如烟……如梦……烟散梦醒,岁月空寥……”敲钟人感叹着,想要再倒酒,却发现酒壶也已见底。
“也罢……”敲钟人的语气中没有遗憾,可哀伤之感却一直从中溢出。
片刻过后,有几人端着酒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立,并询问:“城主,酒拿来了。”
敲钟人:“退下吧。”
仆人:“是。”
仆人退下,敲钟人又将酒杯盛满,慢慢独酌起来……
春末时节,繁花禁不住暖风轻抚,挣开枝条的束缚,纷纷坠地,水面,路面,不乏有驻足怜惜之人,但大多则是选择无视。
城中有条青河,河面四五丈宽,偶有几首游船浮在河面,人们大多只是在河边休憩,不过身边也大多是人声鼎沸,这城中,不到夜深,便鲜有宁静。
牵马信步,他没有急于去探寻线索,而是沿路接下几瓣落花观赏,又放手任其飘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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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花不似人美,月不似灯明。
出了城门,喧嚣声在门关一刹消散,灯火被草丛深处的萤火取代,残月藏于云中,时隐时现。
仇澜生停下脚步,凝视着去路上的陌生女子。
女子开口道:“我早知你身份不是一介凡人,只是未曾料想你有这般易容改面的功夫,幸好有花儿们指引我,不然还真让你逃了。”
仇澜生并未理会,直接了当问道:“凝魂迫神阵是不是你设下的。”
花自哀幽然道:“妾身不过是个花妖,可没有那般能力。”
仇澜生无视她的话,并质问:“妖族一向高傲胜神族,且鲜有在凡人视线中出现。而你,似乎在为人卖命。”
晚风拂过,寒凉异常,但草丛里却凭空生出花朵几簇,露水沾湿其身,在月光之下成了一身银妆,尤为动人。
仇澜生明白,花自哀并不打算说出其中的缘由,哀叹道:“你终是敌不过我,何必呢?”
双眼紧闭,藤蔓攀上薄纱,绿色浸染素色,花自哀最终融入其中,藤蔓再退去,她也随之消失。
一切好似又归于寂静,仇澜生屏住呼吸,一边吐气,一边缓缓念出几字,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则五只弯曲,慢慢向前抓去。
叮呤~脆铃声起,随之而变的,是仇澜生右手真正抓住了东西——花自哀的玉颈。
绿色褪去,花自哀眼中有惊恐,又有疑惑。她想挣脱,但除那只手之外,有另外一股力量将她禁锢在仇澜生手中。
花自哀切齿道:“你不是第一次遇见妖族,你身上有月华雨的味道!”
仇澜生仍不为所动,反倒是的绰甤,发出一串马鸣,不待花自哀再做思考,她便在马鸣声中昏去。
仇澜生将花自哀抱上马鞍,牵马回到客栈,将花自哀轻放在薄被之中,从窗口跃出离开。
第二日清晨,瀚晴城里的人都在自家门外为满月祭作准备,不夜城难得在白天人烟重重。
这城有高楼一座,曰汉月轩,一条直路从城门直通其门下,昨日为不打草惊蛇,仇澜生并未选择直奔该处,到时才发现阁中无人,店外早已将满月祭的装饰挂好,与对街繁忙之景对比鲜明。见入轩无望,仇澜生便在其对街一家酒楼住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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