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眸一思索了一下,目前他所知晓的是鬼族人通常拥有三枚气海,气海可以使灵泉涌出体外供给他们使用。而灵泉是一种能量,当灵泉呈现阳性的时候可以与已知的暗物质碰撞产生强大的破坏力,这就是令咒,他们可以以此来消灭一些存在于现世的怪异。而另一种使用方式则是将灵泉呈现阴性,以阴克阴,既可以消灭怪异又不会在现实世界中引发骚乱。
所以说,人是可以随意的将灵泉的力量引导到另一个世界,以此类推或许有某种办法可以将现实世界的物质一并送到阴间,毕竟自己不也曾经进入过阴曹地府吗?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鬼眸一还是比较中肯的回答说:
“有关于守护镇灵石一事由来许久,自从我记事开始就听说过镇灵石这个东西,也曾经听闻上三门的长老会与公孙家族交接完成整个流程。因为族人内部大多不赞成镇灵石的存在,所以每逢至阴之时常常可以听到村子里抱怨之声不断。”
“那么。”,方世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么姑且当做它是存在的,阴兵也就是你们说的怪异要怎么夺走它呢?根据你的描述来看,怪异与我们的思维方式大相径庭,所以他们的世界中或许不会有抢夺这样的字眼,所以它们会以什么方式干扰到镇灵石,或者说要怎么使用它呢?”
“这要等我们见到镇灵石的真面目才能知道。”
鬼眸一觉得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鬼慧瑶曾经对自己说过他们家族的非常讲究效率,如果一件事情即将来临,那么所尽的人事一定不会是猜测。
要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有做到尽人事才可以听天命,在那之前就放弃的话就只能等死,在尽人事以前就听天命也是毫无意义的。
想到这里鬼眸一不敢继续等下去了,立即扯着方世文从椅子上坐起来对他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要你陪我走一趟,或许你能帮上我。”
“没错。”,鬼眸一点点头:“你也说过,人在绝境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有什么,只要将所有的一切摆在眼前就一定能找到问题的答案。现在我面前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答案!”
方世文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还有后半段。就好像人们只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不知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他确实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后面是:如果这样也得不到答案的话即是天要亡我,而天命不可违啊。当机立断,当死则死,这是他向来的做事风格。
现在他不想扫他的兴,可他也不想去帮他的忙。虽说两人的关系不算太亲,想要拒绝总是有办法的,但当下这种情况他的内心比较抗拒拒绝这两个字。但自己又已经超脱世外,誓言不再参与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天崩地裂也罢,他只想要如那诵金缕之歌的侏儒一般悠哉悠哉的直至死亡。什么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种话,他再也不想听了。
更何况只要和他们鬼族扯上关系就不可能撇清,或许现在鬼眸一可以开天恩放过自己一马就当他从未来过此地从未见过此人。只要自己答应这件事,那就不是鬼眸一可以控制的了的,他必然会被整个家族吞噬,虽然不是鬼族人却也要接受不可抗拒的命运。
方世文没说话,他猜鬼眸一大概是不清楚着背后的各种缘由,而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方世文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帮他的忙,不过除非特殊情况他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虽然不清楚这么做能否在鬼族人面前掩饰住自己的身份,可他终究是无法拒绝鬼眸一的邀请。归根结底并不是鬼眸一的面子大,而是面对这件事的是他和鬼眸一两个人以及背后的渊源,仅此而已却又错综复杂。
飞机上并没有见到灵卫的身影,灵岚倒是一步不落的跟在冯瑶身后并且目光不善,她们两个虽然不是老相识不过应该是互相有所耳闻的样子。鬼族十三家或者说鬼族人向来就与公孙家合不来,虽然张家和王家也不属于鬼族血统,可他们在性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公孙家代表的不仅仅是公孙家,他们代表的是一整个国,整个神州大陆。公孙家不希望在境内存在鬼族这样不稳定的因素,可他们又不能拒绝鬼族的存在,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明明可以将鬼族人彻底肃清却始终没能动手的原因。
这个世界离不开鬼族人,但鬼族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公孙家不希望这种不稳定的存在,可他们又无法替代鬼族人。所以这么多年,公孙家一直希望可以通过某种手段,要么完全脱离对鬼族人的需求,要么将他们控制起来。
人,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
人会选择性的忽视残忍,亦会选择性的怜悯。
人为了生存,将猪这一整个物种彻底的变成储备粮,它们从一出生的意义就在于被人类吃掉。而人又会选择性的抨击那些残害动物的人,甚至当一个人残害一头猪的时候,也会心生怜悯。
与其说猪可悲,倒不如说是人类可悲。现如今鬼族人面临的是如同猪一样的下场,成为人类的附属品,成为人类的工具,可以肆意屠宰、剥夺也可以肆意怜悯的牲畜。
今天是鬼族人,明天又会是谁呢。
难道要讲全天下人视为牲畜,天下方才能够长治久安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鬼族人向来与公孙家意见不和。即便如此,双方依然保持着互相僵持的关系,所谓相爱相杀大概就是这个含义吧,至少在真正的智者出现之前,他们都必须维持这种关系。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共同的敌人。
让一群人团结起来的,往往不是共同的利益,而是相同的敌人。如果这个敌人不存在了,一切虚伪的和谐都将会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