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卢懿林,自顾自笑着。
“他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抢尧尧?”
“他想要尧尧当顾清雅的女儿吗?想让尧尧成为他们两人的女人吗?”
顾颜欢的语气,尾部都带着轻颤。
她纵然是面上笑容,可是眉眼却皱在一起,好似抚不平的湖面,这笑比哭还难看。
她眼角露出几滴泪来:“他对尧尧那样,甚至把尧尧从楼上扔下去,从来没有对尧尧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呵,真不要脸。”
“你别太激动,他就算是想要争抚养权,我也绝对会帮你把官司打赢的。”卢懿林拍了拍她,安慰着她:“咱们家也不比他差,就算是打起官司来,他也不一定赢。”
卢懿林说的确实是实话。
司少琛和顾颜欢之间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婚姻关系,而且司少琛还有了新的恋人。
再加上顾颜欢对尧尧的负责更多,已经养了多年,就算是打起官司来,司少琛也不一定能够胜诉。
顾颜欢垂下眸子,心情总算是平复了几分。
卢懿林心疼地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轻声安抚:“你这才刚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先进去休息休息吧。”
“不……”
顾颜欢刚开口拒绝。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有人给她打电话来了,顾颜欢泪眼朦胧,也没有看清楚号码的是谁的,就直接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顾颜欢先是愣了一下。
居然是司少琛爸妈打过来的。
司母在那头轻声细语:“欢欢,我听说你最近又有些事儿缠身了,现在人怎么样?身体没出大毛病吧?”
“没什么事,都已经解决了。”
顾颜欢礼貌性回了一句。
司母犹犹豫豫,似乎想要开口,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她又挤出来一句:“你现在在干什么?吃了饭没有?”
很显然她是有事情要找顾颜欢谈,可是却不肯直接说。
顾颜欢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司母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差,有什么事情是这么让她难开口的?
“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办法,顾颜欢只好自己开口问了。
司母停顿了一下,回应道:“确实是有点事。”
顾颜欢挑起眉头:“你直说吧。”
“那个……”
司母拖长的声音。
她还是有些支支吾吾:“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收到那份律师函。”
律师函三个字。
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顾颜欢心头。
她心头一颤,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不会这律师函是司母寄过来的吧?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
司母之前还支持自己做自己的选择,怎么可能会忽然逼要孩子呢?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收是收到了,不过我是不可能让出抚养权的。”
“欢欢,你听我一言,你的话别说的那么绝对。”
司母的口气越发轻柔了起来,像是在有意讨好顾颜欢。
顾颜欢的面色一下子冷了起来。
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还不清楚就是蠢了。
她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一句话:“那律师函是你寄的?”
“这……唉,是我寄的。”
“我实在也是为了咱们司家着想,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做法,欢欢你也知道我,你也得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啊。”
司母加快了语速,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哭腔。
顾颜欢垂下了眸子,没有回话。
司母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果,连忙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也是想着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也挺好的,可是最近我觉得还是不太好。”
“嗯?”
顾颜欢轻哼一声,全然听不出情绪。
司母清了清嗓子:“你看啊,你这得的病也不是什么小毛病,说的难听点是个绝症,指不定哪天你就走了。”
“可是你的尧尧怎么办?尧尧那小孩子也怪可怜的,才那么一点大,就要没了母亲。”
“你说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活得下去呀?”
顾颜欢捏住手机的手愈发泛白。
她眼神更冷了:“所以呢?”
“所以啊,我是这么想的,你就答应伯母,把尧尧的抚养权让出来,这样的话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尧尧的问题了。”
“咱们司家名门望族,绝对能够培养出一个好孩子来,到时候再继承司家,绝对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
司母越说越高兴,竟是染上了几分笑。
她乐呵呵着:“欢欢,你也是知道伯母这个人的,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把尧尧交给我。”
忽然她停顿了一下,又紧接着补了一句。
“当然啊,你要是不想那么早把尧尧给我,那你也可以自己先带着,咱们可以先签一份合约,确定把抚养权转让给少琛就行。”
瞧瞧,
不愧是司家人。
这算盘打得多精?
为了在她死了之后,能够顺利的得到孩子的抚养权,甚至还让她签合约。
顾颜欢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凄冷。
曾经信誓旦旦和她说尊重她选择的人,甚至让她无比动容的人,居然成了现在这样。
顾颜欢眼角溢出几分泪水,回了一句:“要是我不答应呢?”
“欢欢,你怎么能不答应呢?”
司母一下子急了起来,似乎是有一些气恼。
不过很快,她又放缓了情绪,她连忙补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伯母太着急了。
“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尧尧想想啊,如果尧尧到了我们家,以后享受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而且偌大一司家,未来都将是她的。”
“我的孩子不需要。”
顾颜欢擦了擦眼角的泪,冷冰冰回了一句。
司母愈发着急,就算是仅存的好脾气也磨没了。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尧尧?她这么多年跟着你吃苦,她愿意吗?明明是你这个妈没能力,自己被人害了,连男人都守不住,到头来却让孩子来承担后果?”
难听的话语,却在司母看来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