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人的闲聊,王用汲才知道,眼前的苏怀明只少年老成而已,并不是真的老。十九岁的年纪长了一副快四十岁的脸庞。
而且聊着聊着,苏怀明也讲到了自己对即将毕业找工作的忧愁。
按道理经济大学堂的学生,毕业后自然是香饽饽。
一来,毕业生里前50%是给国南京子监监生身份的,毕业视同举人,自然可以走科举继续参加会试或者直接去吏部排队等待授官。
二来,另外一个出路就是大学堂扩招了八十来个泰西学生,而泰西意大利亚的美第奇公国、天主教堂、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吉利温莎王室等等都有在学堂招聘。这个权力大小不知道,但钱是真的多。基本是年薪20金币起步。20金币基本能抵大明这边千两银子了。这工钱,直接就超过了大明一二品文官的正式工资了。关键人家还是合法的,不用担心哪天被没收了。
三来,就是各大商行商会公司的招揽。
王用汲身边的白吏真的是恨不得给苏怀明一棒槌。这哪里是忧愁,这明明是炫耀好不好。自己之前哪来有这些机会。老天怎的就如此不公平。
好歹还是忍住了没爆发。
王用汲则把午夜档的事情,掐头去尾,隐秘地询问了一番。
这里面关键的其实就是两个问题,第一就是大明应该如何看待外藩奴隶。第二就是针对这种新的可能有危害却法无禁止的东西,衙门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苏怀明作为经济大学堂,平民学生中的优等生,这两个问题还是难不住。
第一个,就是认不认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质是大明还认不认自己是天下之主的身份。如果认,只要是人就是天子的臣民,哪怕是近来新引进的昆仑奴也不例外。
而大明的子民,无外乎分良籍与贱籍,良籍分户分工摊派徭役管理,贱籍则为部分职业所定。外藩奴隶至少应当可以视同贱籍进行管理,比如教坊司管辖下的青楼妓女与龟公。
而青楼男女,如果是衙门钦定惩戒则是终身贱籍,如果是被迫进入自然也可以听凭赎身改良籍。
外藩奴隶,至少大明朝廷没有明确的惩罚,他们沦为奴隶,主要是受人所迫。特别是天竺奴隶。只要大明还自认天命所归,就应当保证外藩奴隶获得跟妓女龟公相似的朝廷保护。
第二个就是针对这种尴尬情况,关键是有没有消除负外部性。
如果存在这么一个玩乐场所,那么其对周边受其影响的百姓,特别是有小孩的百姓有无补偿呢?俗称近墨者黑。这么大一个墨水缸在,还不得带坏小孩。
除此之外,这个地方各种灯火通明,是不是有足够的防火措施,都得逐一检查。
最重要的是所在地的当地社团坊正百姓是什么态度,那些深闺后宅的女眷是不是因此受害。
如果这个主家能很好地解决这些负外部性,自然没什么问题。当地百姓都喜闻乐见,衙门无明文规定,何必去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呢。
经过苏怀明的剖析,王用汲这一刻才算是豁然开朗。
留下五十两银子,王用汲带着书吏马不停蹄地区布政使衙门了。今天他要测试一件事情,一件决定自己是否坚定地支持新学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