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在这边感悟,周仓已经怒不可当的挥刀砍向邓义。
事情发生得突然,邓义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柄环首刀已经砍到他跟前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听“噗呲”的一声箭响,一支由前方射出的利箭疾射而来,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周仓的右腕之上。
“啊啊啊!”
周仓疼得仰天大吼一声后,手掌松开,手中的环首刀“哐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地上。
邓义此刻眼神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看着前方,脸色忽黑忽白的,也不知道他此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周仓左掌紧握着流血不止的右腕,咬紧牙关后,环顾四周,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射出的这一箭。
猛然间,适才这条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此刻有一个女将搭着弓箭,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
“呜呜呜!”
一声号角响起,周仓这伙人心中一颤。
紧接着,吕绮玲的两千多手下从树林两旁纷纷冲出,战马嘶鸣,喊声震天,虽然士卒质量参差不齐,有老有少,但是都穿着曹军的服饰,看起来也颇为整齐,数千之众看起来也够吓人的。
糜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知大事不妙,可让他疑惑的是,这些人为何要假冒主公之兵在此劫道,究竟意欲何为?
这里离宛城最近,难不成是曹仁的军队?他们冒充主公的人马,难道是为了破坏主公的名声?怎么会这样,曹仁身经百战,乃是曹氏宗族第一将领,怎会做出这种下等之事?
糜竺这边看着着急,那边周仓也捂着受伤的右腕踉踉跄跄的跑回来,他愤怒地看着前方,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暗箭偷袭非好汉所为?来者何人,敢站出来让俺老周瞧瞧吗?”
周仓话音刚落,便见一位黑甲黑袍,腰跨双刀,冷若冰霜的女子骑着战马徐徐而来,讥笑道:“我又不是好汉,我只是个弱女子,所以我可以暗箭伤人了。”
她嘴角一翘,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的这人正是吕绮玲,王兴也紧跟上来。
周仓一愣,感觉这位姑娘说的还挺有道理,他只好看看王兴,怒气冲冲喊道:“她是弱女子,那你是何人,快给俺报上名来?”
这一下却是把王兴给问住了。
好在他已经被人问过一次了,他抬头望着天,然后转过头,拼尽全身的力气,颤抖声调缓缓开口道:“我,我,我是张飞。”
森林中,黄叙嫌弃地看着王兴,心中想到:“在巩义县”说得那么轻巧,怎么一来这边就变成这样。
这下周仓,关平和糜竺三人的脸色都一个样,憋得通红。不同的是,糜竺和关平是被气得通红,周仓是受伤的缘故变得通红。!
“你,你,你放屁!”周仓怒气冲冠,手腕的血又慢慢渗出来了。
吕绮玲远远地给身后的士卒做了一个手势,那人心领神会。
“呜呜呜!”
又一阵号角声响起,只见吕绮玲这支军队身后缓缓地竖起了三杆将旗,旗上红底黑字,明晃晃地三个字最为醒目。
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糜竺,周仓和关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肌肉微颤,嘴巴里就跟吃了马粪似的,愣愣地看着那三杆将旗说不出话来。
三杆大旗上,醒目地绣着三个大字。
“刘!”,“关!”,“张!”。
周仓的胸口一起一伏,抖到最后,用尽力气喊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关平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但理智告诉他,对方人数众多,现在绝不可轻举妄动。
“周将军息怒,对方如此蛮横,显然是不知我身份,周将军切不可暴露身份,不然定遭灭口!”
周仓诧然地转头看着糜竺,咬牙说道:“什么?他们冒充咱们,咱们还要假装不知道,怕他们灭口。”
周仓和糜竺交头接耳地在说话,王兴高声道:“怎么样?尔等可识得我军之旗号,刘皇叔奉旨讨贼,尔等速速献上马匹,于国有功。!”
糜竺瞪了一眼王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后抱拳道:“也罢,马匹便留给,留给刘皇叔。今日之事,日后再向阁下讨还个公道。”
说罢,糜竺不再多言,掉转马头,周仓恶狠狠地瞪了王兴一眼,大手一挥,率众向着后方火速退去。
王兴等人此番只为取马,不为杀人,眼见收了马匹,便不再追赶。
加上这些战马,三千士卒这下都有战马可骑了,刘琦心下满意,点了点头,笑道:“这才像话!”
只是他看了看那绣着“刘、关、张”三字的三面将旗,心下疑惑,向吕绮玲问道:“吕姑娘,这三杆将旗,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吕绮玲神秘一笑,说道:“当初在巩义县时,我便托人连夜赶制出来的,不止这几面,曹军将领的将旗也有,出门在外,我总得多准备一些。”
王兴顿时汗如雨下,这女娃怎么跟少将军学坏学得这么快。
只是众人见邓义还是原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等着什么。
刘琦眉头一皱,抬手拍了一下肩膀:“邓主簿,走了!”
这一下,邓义瞬间打了个激灵,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抱住刘琦的大腿,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太吓人了!将军,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动不动就砍人脑袋!”
刘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别哭了,这就是战场,习惯就好了,你看,劫人不是个容易活吧,你以后还是安分点,让别人抢劫你就行。俗话说,吃亏是福。”
邓义一边哭,一边茫然看着刘琦,似乎在说:我信你个鬼,你这小子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