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风波

《无定风波》

第十四章 愧疚处,无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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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定风波

夕阳下,洛云真与周陂镇两人纷纷从蹉跎关前穿过,却说就在那云顶峰之上,此时正有一位面容邪魅的男子,自山巅之上,微笑着俯瞰人间。

而在他谈笑间,身周隐隐有天雷显现,直到那磅礴的虚影出现在九霄之上,他才收起了笑意,很是恭敬的作揖行礼,以示敬意。

驰风兴许是方才跑得实在兴奋的缘故,只见,它竟然是不时地回过头来看洛云真,眼眸中满是喜悦,继而狂奔依旧。

洛云真见此一幕,他也是略微有些欣喜,只见他随手解下了腰间酒壶,旋即便将那酒壶放到了战马嘴边,亲手用上好的剑南春为驰风洗刷了一番马鼻,于是,直至驰风的鼻子里喷出温热的酒香,洛云真这才作罢,他缓缓地看向远处巍峨可见的山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却说身后,周陂镇此刻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只见他很是不满的瞪着前方浑然不觉的洛云真,继而纵马上前,脑子里思量再三,想着如何与洛云真在下一回合平分秋色。

不料,就在他胯下的那匹枣红色战马来到洛云真身边之时,洛云真却是瞬间驻马而立,很是洋洋得意的回头看着他那张愤怒的容颜,旋即微笑。

周陂镇见此一幕,顿时是更气不打一处来了,只见他是险些没有直接怒发冲冠喽,竟然是歇斯底里的逮着洛云真就开骂,好不恼火。

“好你个姓洛的,老子知道知道令尊走了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才请命不远千里来看你,你他妈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别玩儿老子知道不?不知道的话,老子现在调头就走,甭管你再怎么挽留,老子也绝不留下。”

说罢,周陂镇还不忘甩一甩袖子,做出一副很不屑地表情,旋即,他竟然是直接调转马头,便准备离去。

洛云真见事不对,他顿时是沉默了,沉思良久,这才是幡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很是惭愧。

其实呢,他心里自然早就清楚,周陂镇并非是那高不可攀之人,平日里开些正常玩笑倒也乐得,只是今天的自己,却是时不时的在拿着他的生命开玩笑,如此这般,又何尝不是在触怒好兄弟的底线呢?

俗话说得好,人有底线、龙有逆鳞,世界上没有真正好脾气的人,只是有些人的底线低,有些人的底线高罢了。然而,底线低的并不一定是好人,但是底线高的,大部分也不是恶人,就事论事,因人而异,仅此而已。

却说,洛云真只是愣神了片刻,微微斟酌了下言语,便态度诚恳地对周陂镇道起了欠来,只见他面容真挚,神色之间满是愧疚,就好像还未说话,便要直接把自己的那颗红彤彤的心给掏出来一般。

然而,周陂镇压根不吃这一套,只见他看着洛云真的这种态度不由得撇了撇嘴,旋即是满脸的不屑,他说道。

“要道歉赶紧的,老子现在就要回京城复命,不陪你玩儿了!”

只见,他边说还不忘低下头看看自己所骑乘的战马,面容之上不由得

是有些痛苦,旋即则是露出了一副不怎么满意的表情,继而驾马便朝着归途狂奔而去。

远处,有一颗满是积雪的松柏矗立雪中,只见,就在这棵松柏之上,本来在寒冬之中难得一见的绿意仍在流淌,却于不自然中,挥洒向了世间万象。

洛云真见此场景不由得是愣住了,然而,他并没有那么些时间愣神。只见,就在此时,周陂镇的身影却是早已越来越远。他并没有原路折返,毕竟,方才蹉跎关下所遭遇的一切他可不想再遭遇一通,故而,只见周陂镇向东略微调转了马头,继而便穿梭入密林里,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来时的路。

却说,就在此时,洛云真惶惶然从战马上飞身而起,他不忘拍一拍那战马脊背上的软柔柔的绒鬃,继而便朝着周陂镇离去的方向是飞速追去。

只见,他的表情在这一刻显得略微有些僵硬,显然是非常着急,故而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洛云真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周陂镇的一旁,只听他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陂镇,是我的错,不该和你开玩笑。”

说罢,他还不忘侧脸打量一下周陂镇的神色,却不料,就在他目光扫过周陂镇此刻的脸颊时,却不由得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发现了些非比寻常的端倪,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继而默不作声。

只见,周陂镇此刻的裤子上,看似是一片风平浪静,实则却已经是涟漪阵阵。显然,周陂镇先前在那波羽箭的威慑下,已经是吓得——尿裤子了。此刻,他不冷不热的掉头转身,想必也不仅仅是在气愤自己那有些荒诞的玩笑,毕竟自己也没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故而,更多的其实应该是在躲避自己,以免自己发现他“湿裤子”的真实情况。

然而,洛云真是何等眼力!周陂镇此刻被打湿的裤子,别人看不出端倪,但是身为一名高阶修士且又深谙世间自然之理的洛云真又如何不能发现那一丝异样呢?

于是,洛云真毫不留情面的直接点破了周陂镇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只见他笑了笑,旋即说道。

“不用藏了,你现在裆下定然很冷,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约么以后的你也就几乎要断子绝孙了,真是的,咱俩什么关系,何必如此拘谨的?”

却不料,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周陂镇顿时是更加气愤了,只见他脸颊顿时羞红,旋即几乎是怒喝着反问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若非如此,何至于此!”

“不是!”洛云真听周陂镇说罢,他很是淡然,旋即便非常平静的反驳道。只见他说完那话之后还顿了顿,静思了片刻,这才是继续说道,“你且静下来想想,自己的此番情况,究竟是与我方才的玩笑有关,还是和自己的胆量挂钩?”

说罢,洛云真很是淡然的撇了周陂镇一眼,顿时,一股柔和的真气便从洛云真的身体里流淌而出,顺着指尖,最终流淌向了周陂镇的裆部,先将他打湿的那个地方烤干,然后再默然

无声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若没有你先前的那番玩笑,我何来的此等狼狈?”周陂镇见洛云真明明是伤害了自己,却在现在居高临下的鄙夷起自己来了,他顿时是很不乐意,故而洛云真话音刚落没多久,他便自以为是的想清楚了,继而继续不悦道。

却不料,洛云真的最后一席话,终究还是怼得他哑口无言了,只听他平静说道。

“陂镇呐,并非是我嫌弃你什么。我曾率阜阳守军三万余,与敌人周旋了半年多的时光,其间从未有一人怯战怕死过,别说是你今天的这种情况了,在前线,我就没见过哪个丢胳膊断腿的战士掉过一滴眼泪的,于他们而言,你今天的情况并非什么大事,而造成这种后果的,也绝对非是拜我所赐,莫生气,我对先前的不仗义行为道歉,但是这种事,我真的付不起责任,也没必要负责任!”

说罢,洛云真还不忘看着周陂镇阴晴不定的表情邪魅一笑。然而,正当他打算继续接受周陂镇言语的狂风暴雨时,却不料,随着裤裆的烘干,周陂镇也是淡定了不少,只见他打了个刚才强忍住的哆嗦,这才是缓缓舒出了一口长气,调转了马头,也不回应洛云真的言语,便自顾自的朝着方才离开的地方是径自而去。

洛云真见状,也是心有灵犀的一笑。下一刻,只见他见周陂镇胯下的战马实在是跑得太慢,竟然便直接是将那战马给掕着脖子凌空提了起来,仅仅又是几次呼吸的时间,顿时,他们便再度出现在了那方才离开的地方。

此刻,驰风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看到洛云真的归来,它顿时是非常兴奋的发出了一声嘶鸣,继而便在地上摩擦了下蹄子,做出了要奔跑的姿态。

洛云真见此一幕,也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只见他旋即阔步踏出,来到了那驰风跟前,跨步上马,一系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于是,下一刻,伴随着周陂镇手中缰绳的挥动,洛云真与周陂镇两骑几乎是同时开拔。只见,洛云真坐在马背上,有些优哉游哉的看着周陂镇那沉思的面容,他笑了笑,不由得是有些开心,于是,他旋即便对周陂镇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只听他柔和说道。

“老周啊,过几天,我打算对蹉跎关的余孽做一番围剿,到时候欢迎你来前线看看,看我北邑人,究竟是将圣贤书看成了什么来读,国家大义,又究竟高几许!”

说罢,洛云真不由得是举头看向了略微露出一轮新月的天空,只见他笑笑,继而缓缓地摇了摇头,想起了很多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当初,在阜阳城关下,残阳如血。

多少将士挥舞过手中剑,又有多少将士化作了万堆骨?

他压抑过,却也曾彻底开怀过。毕竟,谁没有过愧疚处,谁又没有过无愧时啊!

于是,这一日的夜里,天空晴朗,蓝金色的夜空伴着几声荒野的狼嚎传入一行二人的耳朵里,终可谓之“清净”二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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