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风波
“这是为何?”魏丹很是不解的问道,眼眸中充斥着不满。
“陛下莫急,佛门中人大都武功高强,也少有致性命于不顾之举。我等大可看看这老僧的斤两,再定夺之后与之交谈的内容。”唐公公见状,只见他也不急不躁,只是将嘴巴凑到了魏丹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
魏丹闻言,旋即是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却不料,下一刻,他便彻底挣脱开了那掌印太监的大手,直接是横飞而出,向着那落水太监所在的地方是冲了过去。
此刻,那胖子早已是全身浸透了池中凉水,双眼紧闭,也不扑棱,就那般等待死亡。
殊不知,就在此时,魏丹的身影已经是来到了他肥胖身躯的正上方,将之给一把从水中拽了出来,旋即是长舒出一口气,只见他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狗奴才,老子还没教训你的,谁叫你自己了结了?脏了朕的脚,你看看,这脚上的水一会儿就由你给朕舔干净。”说罢,只见他再度凌空一发力,旋即是提着那胖子纵身跃起,飞到半空时立马是扔了下去。
“是是是。”那胖子显然是被魏丹的一席话给吓傻了,只见他微微诺诺的点头不断说道,眼神中满是央求。
“啪。”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肥硕的胖太监总算是掉落在了地上。好在,他身上实在是脂肪太厚,故而也摔得不疼,这不就立马翻了个身,准备跪舔魏丹了。
不料,魏丹刚一落地,那太监还没能冲上来,就被魏丹的一记凌空掌法给抽飞了出去,继而是捂住脸,湿漉漉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样子是好不狼狈。
“陛下!”那肥硕阉人苦苦哀求道,然而魏丹仍旧只是面容冷峻,只听他低声喝到。
“好你个大胆阉人,你可曾听说朕何时处决了我宫中哪个下人了?这些年被赶出宫去的,哪个又是经了朕的手。现如今你倒好,居然打算以一人身死来败坏朕的名声。当真以为朕就会这样轻饶了你吗?来人,给朕脱下去,赏五十大板,然后再给他个御膳房掌印当当,正好现在这位置空悬,若是他做不好,一个月后,给朕打出宫去。”
说罢,只见魏丹旋即是一甩衣袖,继而再度飘身而起,朝着湖心亭便是横飞而去。
那此生只为求一件红色蟒袍的肥硕太监闻言过后,只见他完全是忽略了前面魏丹赏他的五十大板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趴在地上嘶声呐喊。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臣,谢谢陛下,谢主隆恩!”
他那张肥硕的脸蛋不断地颤抖着,只见,一双胖的很是白皙的大手此刻也是非常不住的打着哆嗦,无疑是非常兴奋。
却说,湖心亭之中,那位老僧看着岸边的场景,此刻已经自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只见他旋即是微微点头,继而自袖中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放在桌上,就等魏丹归来。
只见,魏丹的身影在湖面上奔走犹如轻勇飞燕,一步接一步是蜻蜓点水,脚下生莲,多有些出尘意味。
却说,那红蟒衣太监已然是与魏丹背道而驰,亲自来到了岸边上,随手掕起那先前几个人合力都拖不动的胖子是直接朝着门外走去,继而也不顾那胖子脸上的慌张表情,押着他就朝戒律
堂方向远去了。
魏丹速度很快,只见他那一袭黄袍几近是化作了一轮流光,转瞬之间便来到了老僧人身前,继而是轻轻甩了甩袖管,他含蓄一笑道。
“先生,方才的事情令您见笑了,朕也知晓先生吃不得酒肉,那就也罢,今日你与朕就一同吃些斋菜好了!”魏丹的言语间很是恭敬,即便贵为邑国帝王,却仍旧是不耻下问。
不料,那老僧人闻言却是略微有些不悦,只见他缓缓一笑,继而轻声道。
“陛下无妨,老衲乃是客随主便的性子,吃些酒肉倒也无妨,毕竟法在我心,我已成佛。”
说罢,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那如同一条缝隙一般的小眼睛,继而缓缓地摇了摇头。
“当真?”魏丹有些诧异的看向那老者,旋即疑问道。
“当真!”老僧人回话,只见他气态闲适,早已是满面笑意。
于是,魏丹经历了一番犹豫,这才总算是定下了今日宴请的菜品。包含了一系列的酒肉食材,很是丰盛。
……
良久,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宴席上只有魏丹与老僧两人,相互是觥筹交错,彼此碰杯饮酒,吃肉谈笑是好不快活。当然,老僧人也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僧侣形象,只见,他时常是亲自动手,夹起一筷子油腻无比的大肥肉放进嘴里,随后还不忘去咂么咂么,发出一阵啧啧称奇之声。
“好嘛,不愧是皇宫,这酒水好肉,老衲我行走天下这些年可还从未见着过,想必是陛下下了血本,老衲还得感激一番!”突然,老僧人吃完一块肉之后,脸色有些泛红,只听他旋即是轻声说道,继而微微摇头。
魏丹闻言,不由得是觉得有些可笑,只见他赶忙是伸手拍了拍面前老人的肩膀,旋即说道。
“老先生大可放心,这些都是朕宫中的正常酒菜。只是不知,先生云游至此,大清早叩开我邑国宫门究竟是有何贵干?”
这句话可谓是说的旁敲侧击了,魏丹很是圆滑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见他说话期间,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桌上摆在老者跟前的四方形物件,说罢,继而是鸦雀无声。
老僧闻言,他也没有急着接话,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缓缓地看着魏丹所在的位置是点了点头。
魏丹见此一幕,终归是克制了一下酒气与那心中怒气,只见他缓缓地用真气吧面容上的红色给压了下去,继而也是默不作声的继续吃饭,眼神中充满了木然。
突然,老者将那四方形物体向前推了一下,只听他缓缓说道。
“我来,其实也只是想恭贺陛下。毕竟,邑晋大战已经接近尾声,邑国必然大胜,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事便是因为那镇南国侯了。”老僧的语调平缓,只见他眸光中携带着一丝安逸,继而是看向魏丹,使劲儿瞪了瞪眼睛。
“继续说下去。”魏丹闻言,略微有些诧异。他此前并不知道自己前线的战事如何,除去昨日夜间发现了镇国圣龙真魂突兀南下,在上洛关城一线炸开这等异象,便再无其他。
却不料这老僧人下一句话是语出惊人,一语是道破天机,就连前线那护国军阵十余万大军昨日悄然被镇南国侯调度南下,也是都未曾逃
过了他的法眼。
“侯爷大人前些天自城上被敌军砍伤,现在伤势虽然已经得到了控制,但还远远不够。昨夜,老衲我夜观星象,发现南方有一颗璀璨的将星正在向西方移动,其间光芒不断变幻,已经是愈发的黯淡了。故而,老衲深知贵国镇南国侯洛云尘身体状况,只得是提前说与陛下,陛下不要动怒。”老僧人很是平静的缓缓说道,只见他逻辑清晰,用词遣句很是合理,断句也是长短适中,说话并不痴老。
“不动怒,先生继续。”只见,魏丹的眉毛此刻已经是紧紧地拧到了一起,他缓缓地抬手搓了搓下巴,继而捻起了一缕长长胡须,静待下文。
可那老和尚绝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只见他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继而是举起了那一壶御赐花雕酒,轻轻抿了一口,旋即他淡然说道。
“老衲如今可与陛下这般说吧,那现任的镇南国侯洛云尘,前些天已经于青鸾城头阳气耗尽。如今只靠一口贪恋人间烟火气的硬气强撑,不出十日,必然喟然辞世。届时,下一任镇南国侯上任,陛下若稍有不慎,必然会满盘皆输,届时,丢了皇位倒还算好。如若丢了整个皇室的根基,那也就未必过于得不偿失了些。毕竟,洛家祖地有一头白额猛虎守护,现如今,你北邑真龙元气大伤,一龙一虎已经出现了势均力敌的模样。所以,老衲此番火急火燎的入宫觐见,也正是因为此事。”老僧的声音平和,话里话外不缺一个为了北邑皇族,令的魏丹顿时是皱紧了眉头,只见他抬手放下了指间的筷子,旋即是有些不悦道。
“先生,我天下人都仰慕您的威名,但也请您万事都拿出证据来,若非如此,岂不就过于对不住那些被您背后所提之人了?日后,若等他们幡然醒悟过来,想要前来报复先生,朕这做兄弟的,也便只能爱陌难助了。”
他的话语刻薄,却也是非常理性,并未因此直接顶撞那老僧侣,只是旁敲侧击,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却不料,那老僧人听了魏丹的话只是笑了笑,只见他指了指那桌上的四方形物件,旋即是缓缓的站起身来,转瞬间是一闪而逝,彻底消失在了魏丹面前,也消失在了皇宫之中。
这一日,滁州城的南天有一朵雷云竟然是凭空出现在了腊月的天空之中。而那之后,雷霆滚落,从此人间再无三首和尚,和尚归西天。
却说那身为北邑第一至尊的皇帝魏丹,也终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拆开了那个盒子模样的物件。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书写急促的信笺。
他当晚便通读了此封书信,而读完之后,魏丹心情之沉重,当他拿起桌案上另一封前线传来的军情之时,便可想而知了。
只见,那三首和尚之料事神通,总算是被魏丹所相信。这才是看向了文段最后的解决办法,只是通读了区区十个被三首和尚留下的大字,便彻底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只见那仅有的十个书写板正的大字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办法,魏丹边哭还在边笑,边笑还在边手舞足蹈,很是痴狂。
良久,只见魏丹总算是缓缓地平和了下心情,他低着头,竟然是笑着喃喃自语起来。
“好一个借子之手,杀长子,废次子啊!”此举,正和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