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少爷？”白芊芊平静注视贺金垣，似乎想从脸上找出让他如此失态的原因。

贺金垣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表情，冷哼一声道:“你既然都做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婉芝怎么惹着你了，你要这么欺负她？难道就因为我对她好些，就碍了你的眼不成！”

白芊芊立刻明白过来，原来贺金垣这一肚子邪火都是为了孟婉芝。

若是换了从前白芊芊的脾气，在病中被人如此斥责，一定立刻会跳起来反驳贺金垣的无礼，并且会用各种手段将整个贺家的人都吵闹得不得安生才罢，可现在她的性子却在这大半年的磨练，以及痛定思痛中改了许多。

不光是因为被叶永昭背叛。受打击后改变了性格，更重要的是，白芊芊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时常在想，自己身为北静候府的姑娘，不能做出光宗耀祖的成绩，也别再因为她的任性妄为给祖宗抹黑了，如今被嫁到贺家，是天意也算王恩，她是心甘情愿的领受。

如果贺金垣乃至贺家稍微正常一点儿，善良一点儿的话，她都会一心一意跟着贺金垣过日子的，而且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贺家如此破败，定然会拿出体己来帮助府里安稳度日。

虽然达不到像侯府那样富贵的程度，但在金陵做一个小康的殷实人家并不难，比起之前贺家那种景象一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可是眼下的实际情况让她十分灰心，以庞氏的贪婪程度，她若不是因为运气好，苏蔚然愿意帮她，按这种情况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决不能心存哪怕一丝善念，因为大嫂说过，任何对敌人的怜悯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她若是想活，不想因为逃不脱贺家而被活活气死，那就只有一条路可选。

想通了这些，白芊芊心里就释然了。

现在面对着贺金垣的怒发冲冠，白芊芊心里不但没有起一丝波澜，反而还觉得稍微有点好笑。

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外面人人都说贺氏宗族出了一个才子，风度翩翩又聪明俊秀，但她怎么就觉得，贺金垣的脑袋里绝对是进了水？

亏他还自诩谦谦君子，庞氏还一直说贺家最讲究礼仪尊卑，他为了个那样卑微小家子气的女人来给正妻没脸，当真是不可理喻。

哼，他和那种女人真正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的‘佳偶’呢！

为了安全脱身，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

“孟婉芝？她怎么了？”白芊芊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眼小翠。

小翠也十分茫然:“婢子一直在屋里伺候大奶奶服药，都没出过这间院子，外面什么事婢子真是不知道啊。”

白芊芊将目光放回贺金垣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贺金垣一滞，估计也刚想起来白芊芊头上有伤，不能随意下地走动的事了，但随即又道:“你说！婉芝她是不是到你屋里请安了？你们都说她什么了？你休想瞒我，爷在这府里的耳目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