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姗姗也不确定自能改变她多少, 只觉得多挣一钱,说不定就能给她的未来多增加一分希望。
喜宴在热闹结束,因为邵瑜事先都打过招呼, 倒是没有谁跑过来闹新房。
到第二, 夫妻俩也不需要跟谁晨起问安, 即便这般,多年养成的习惯,两人也没有赖床,而是早早就起床。
“你输了。”老四伸手来。
老三脸『色』有一阵苍白, 还是哆嗦着拿一钱银子来,放到他手。
“你的书局最近生意这么, 还看得上这么点小钱吗?”老三企图挣扎。
老四却直接将银子揣进怀里, 可没有半点客气的模样,说道:“我多赢你一钱,后你进赌坊的可能『性』便小一分。”
“你在说笑吧, 我一个孩子怎么会进赌坊。”老三说道。
老四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老三倒越发心虚起来,对于挣钱快的活, 老三其实都挺感兴趣的,她也听过一些关于赌的传奇话本,因而虽然还没有真的进赌坊, 心其实有些蠢蠢欲动。
老四昨见她听旁人赌博的故事时,听得十分入神, 似是格外感兴趣,老四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她定了今这个赌约,赌的便是邵瑜夫妻何时起床。
老三输掉了一钱银子, 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待见到邵瑜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邵瑜也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毕竟顾姗姗孩子早就认识,如今也只是正式的要求他改称呼,以有人喊姐姐,邵瑜也未曾说什么,两人在已经是正式夫妻,这称呼自然也要全都改成“顾姨”。
邵瑜也不问老三经历了什么,只其他人都散开了,拉住老四,说道:“你是不是又给她了什么套?她这个样子倒奇怪,活像是被人坑了一百两银子。”
老四说道:“一钱。”
邵瑜对于老三的守财奴本『性』十分了解,又有些奇老四到底是如何套的。
待听完因后果之后,邵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她有了赌的念头,就该尽快按掉。”
老四将一钱银子递给邵瑜,说道:“午加个菜。”
老四显然对于打赌赢来的钱也不感兴趣,用这样的方式又将钱花了去。
邵瑜从对老四格外不放心,如今对他反倒格外放心,接过钱后,有些笑的说道:“你从可是个连自都不管的人,如今倒是关心起姐姐来了。”
一向从容不迫的老四,此时难得变得有些扭捏起来,眼神也不太敢跟邵瑜对上。
邵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越来越像一家人了,对吗?”
老四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把这群人当做自的家人,他才不愿意向邵瑜承认这一点,而是依旧冷着一张脸。
邵瑜却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结果。
这群孩子虽然各有各的问题,其实本『性』都不坏,都是孩子,而孩子多了,最怕的就是因为不公平,给每个人心里带来不平衡。
如今要选哪条路走,都是他自选的,邵瑜给与每个人支持,每个人都在做自感兴趣的事情,矛盾便少了。
而家里的钱,又是按照所有人都同意的模式来分配,多劳者多得,这样一来又避免了孩子之间的纷争。
虽然偶尔还是会拌嘴,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都能靠着自的本事挣钱,生活富足之,拌嘴也成了生活乐趣。
老四此时其实心里还有些蒙圈,他在自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就已经开始为老三考虑起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将老三当做一家人,明明他以最不喜的就是老三。
隔壁院子里的老三忽然朝着他喊道:“阿勇,你字看,过来帮我写个请柬。”
老四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到了之后,问道:“你写请柬请谁?”
“请城里那几个小姐,让她过来尝尝铺子里的新品。”老三说道。
老四忍不住提醒道:“你请这些小姐,还不如请那些老餮。”
说完他就是一愣,暗道有什么提醒的,这种事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老三却说道:“多亏你提醒,老餮嘴巴刁,说不定还能提点意见呢。”
老四心叹了口气,没想到自一提醒还提醒个正着,他又忍不住说道:“那些老餮多是男子,你去请不太合适,要么让二哥去请,要么将新品直接送他品鉴。”
老三听了用力点头,说道:“还是你懂这些事。”
老四无奈摇了摇头,只觉得自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老三又道:“你先不是说想要那种又白又硬的纸吗?我去刘家商队问了,说是南城有,算算子,这两天就该送了过来。”
老四听了微微一怔,这本就是他随口的一句感慨,没想到老三居然真的费心去打听了。
“多谢。”老四轻声说道。
老三却说道:“这有什么谢的,反正商队带回来了也是你付钱,我就是帮你问一句而已。”
老四自然知道她的德行,花钱的事就像要割她的肉一样,刘家商队是离自家最远的一个商队,老三必然是一路问了数家商队,最后才问到刘家商队去。
这样的用心,老四不能不领情。
老大不知何时有跑了过来,直接扯过老四,说道:“你该去练功了。”
邵瑜本在看着老四姿态笨拙的练功,小六忽然凑了过来,说道:“爹,这是我送您顾姨的新婚礼物。”
小六送给他的是一副画卷。
里面画着的是邵瑜顾姗姗,虽然笔法稚嫩,人物却有三分形似,显然是了一番苦功夫。
小六说道:“在画的还不是特别,以后一定会越来越。”
邵瑜笑着夸了一句,又道:“你最近像经常去春风楼。”
小六闻言脸上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去给楼里的姐姐画画的,我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呢。”
邵瑜也懒得管他是真的懂,还是真不懂,只说道:“去那里画画可以,做别的不行。”
小六闻言有些犹豫,想到养父似乎从来没有跟自发过火,便难免胆子大了起来,说道:“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呢?”
邵瑜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六神『色』有些尴尬,还是心一横,忍不住问道:“爹也旁人一样,瞧不起那些烟花之地的子吗?”
邵瑜说道:“没有什么瞧不起,你在还太小,不应该做。”
小六经常入烟花之地,虽然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对那些事却已经蠢蠢欲动,此时听邵瑜这样说,他到是越发犹豫起来。
邵瑜问道:“你喜欢画画吗?”
小六点点头。
“若是『逼』迫你放弃,你愿意吗?”
小六摇头,不解问道:“爹你为何要『逼』迫我放弃?”
邵瑜说道:“『逼』迫你放弃的不是我,可能是你自。”
小六眼神满是不解。
邵瑜说道:“你觉得你在最贵重的东西是什么?”
小六闻言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的画笔很贵。”
邵瑜摇头,说道:“你最贵重的,是你拥有最多的东西:时间。”
小六闻言愣愣的看着邵瑜。
“你在还太年轻,过早接触一些事情,可能会沉沦进去,很容易让自错失精进画技的机会。”
“人总觉得自有很多机会,可实际上机会总是稍纵即逝,错过一次,可能后就也不会有,本该在深耕技艺的年纪,被其他的杂事拖住了手脚,沉沦越深,花在技艺上的时间便越少,久而久之,手上生疏心倦怠,便泯然众人矣。”
见小六还是不信,邵瑜将这傻孩子带门,父子俩一路走到城最破败的巷子里。
他指着巷子口一个衣衫破败的乞丐,问道:“你还认识这个人吗?”
小六仔细辨认许久,方才试探着问道:“孙秀才?”
邵瑜点点头。
“他只是一时起了邪念,便失去了参加科举的资格,他若是安心来,给人当个账房先生,还是可以糊口度,他本就写得一手字,旁人会禁止他科举,却没有人会禁止他写字。”
“按照他的天赋,若是继续深耕书法,后未尝没有翻身的一天,他却选择自暴自弃,将大时光浪费。”
小六心莫名沉重起来,他看着孙秀才这个模样,完全不敢想象自若是成他这样会多难受。
“你喜欢画画,就应该将自全部的精力投入进去,专心致志,竭尽全力,这样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小六听着这话,只觉得莫名热血沸腾起来,原本心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也被他抛在脑后,他此时只想着回家画画。
邵瑜婚后两个月,便老四启程往省城参加乡试,乡试若是能够通过,便会成为举人,举人已经拥有了当官的资格,这便意味着一大家子都能因此而跨越阶级。
这一次门的不止是父子俩,还带着老大小七。
老大既是随行护卫,也是一次门历练,至于小七,她想要看看省城里时兴的首饰花样,算是进修学习。
几人返回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父子俩到是不意外的同时考上了。
邵瑜本想来年进京赶考,恰巧顾姗姗查怀有身孕,邵瑜为了照顾她,便了三年。
老四虽然聪明,可学习的时间短,正用这三年来精进学业。
顾姗姗虽然怀的是头胎,她却没有什么压力,在全家人的瞩目,顾姗姗生了一个儿。
到儿两岁能走能跳了,邵瑜这才老四一起启程进京。
这一次因为要离开大半年,老大留在家看紧门户,邵瑜也没有带着其他人。
邵瑜穿越那么多个世界,科举对于他来说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熟悉,而老四聪明绝顶,所以父子俩会试、殿试,全都是顺风顺水。
甚至因为他的养父子关系,还成了一段佳话。
金榜题名之后,老四进了翰林院,而邵瑜压根没有留在翰林院的意图,直接谋了外放,去了西南最穷苦的一个县当县令。
邵瑜老四要分开,其他人自然也无法聚在一起。
邵瑜也没有强求,而是听从他的想法。
顾姗姗自是要带着孩子跟随邵瑜去西南,老大、小五小六也全都选择跟着邵瑜,小七想去京城跟着亲哥哥,许明老三放心不糕点铺子,选择留在县里。
邵瑜在西南几乎待了一辈子,靠着突的政绩,从一县之长,逐渐成为西南封疆大吏。
原本在所有人眼贫瘠野蛮的边陲之地,因为邵瑜的到来,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直到邵瑜致仕之时,西南已经成为了不弱于江南的富庶之地。
顾姗姗也在西南待了一辈子,她并不是作为一个附庸跟在邵瑜身边,而是做了自的一番事业,她的常也从来不是其他官夫人打交道,而是四处奔走,努力解决穷苦孩的困境。
顾姗姗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努力给『性』一个工作的机会,她为两个娘家的妹妹提供工作一样,她在西南为很多穷人家的人提供工作。
西南这边多了许多手工作坊,这些作坊里也全都是『性』在工作。
当人靠着自的本事挣钱之后,她的大部分在家都能挺直腰杆说话,至于小部分天生软弱的,在全员悍『妇』化的环境里,也逐渐开始找到自的声音。
西南这边无数人,因为顾姗姗的号召帮助,她走家庭参加工作,她手巧的进手工作坊打工,脑子灵活的还会做属于自的小生意。
顾姗姗的两个妹妹,本该在差不多的年纪,被顾家人一笔聘礼卖去,是两人因为能挣钱,在发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就直接带着钱跑路。
顾父自从顾姗姗婚宴过后,脾气便越发暴躁,甚至染上了酗酒的『毛』病,酒后意外掉进坑里一夜后活活被冻死了。
顾父死亡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就连顾母都没有太过伤心,反而隐隐松了一口气,毕竟顾父狱以后便不干正事,除了酗酒便是打人,对身边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顾家大哥倒是依旧改不了赌博的『毛』病,输红了眼被人威胁砍手砍脚的时候,他回家说动母亲卖了两个妹妹抵债,因为两个妹妹跑得快而未能成功。
顾家因为这个不孝子,没了钱财没了房子,这个不孝子最终还被要债的人断了手脚,顾母带着小儿子四处寻找两个儿的落。
两个儿逃离顾家之后,得到老三的帮助,安置在邵家的宅子里。
眼见着大哥被断手断脚,两人虽然心疼,也知道赌徒是没有亲人的,她可以放弃大哥,却无法放老娘。
两人到底还是不忍心,租了房子后,将顾母弟弟安置其,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顾小弟也不像从那样娇气,人沉默了不少,甚至还学会了帮两个姐姐分担。
顾母经过这一遭后,越发倚重两个儿,也不敢在她的婚事上胡『乱』做主,最终二人嫁的都是靠谱的人家,子平淡幸福。
老大在西南待了两年,选择独自门游历,邵瑜顾姗姗虽然担心她,也没有阻止,只是为她准备厚重的行囊,又千叮万嘱之后,方才放她离开。
老大在外游离一年,倒是因为一场意外认识了一位大侠,两人都是武人,『性』子都是直来直去,很快便看对了眼,虽然成亲了,两人也没有找个地方安定来,而是继续闯『荡』江湖,四处行侠仗义,许多地方都流传着夫妻俩的传说。
许明在糕点铺子里待了五年,将糕点技艺全都传授给信得过的徒弟之后,他离开了县城,带着简单的行囊四处游历,学习品尝各地美食,□□众家之长。
待他名声大噪后,还曾被皇帝请进皇宫当御厨,只是做了没几年,许明便请辞离宫,跑到京城郊外开了一间小食肆,又在老四的建议,他开始将多年感悟汇总成书。
老三立志要当有钱人,她本就贪心,自然不满足于开一间小糕点铺子,她慢慢向周围县城开设分店。
靠着真材实料美味口感,铺子慢慢向外辐『射』,开到江南又开到京城,她许明的合作也一直持续着,因为有许明的帮助,糕点铺子才能不断新配方,不断跟着食客需求而调整口味。
糕点铺子生意壮大后,她又开始做别的生意,有成功也有失败,因为有糕点铺子这棵摇钱树在,她从来都不缺钱。
当钱成为一个数字之后,老□□倒找到了挣钱的乐趣,她明明可以选择嫁给一方富商,还是嫁给了并不富裕的心上人。
老四本来还想着,邵瑜要留在官场沉浮,那定然是需要助力的,他都已经做了准备牺牲,邵瑜却压根就不需要他的帮助。
即便养父不需要他,老四也没有选择辞官,而是待在翰林院里划水划了一辈子,到死后他的作品被后人汇集成册,引来万人追捧,后世甚至还被选进科书。
西南山林茂密,小五喜欢采『药』,到了这里反倒如鱼得水,她不仅采『药』,也渐渐开始学习医术,在适当的年纪,她嫁给了一个同样热爱医术的年轻大夫,夫妻俩四处行医,救人无数。
小六爱画美人,便也当真画了一辈子美人,年纪大了之后,难免也会闹些许风流韵事,他当时已经成年许久,又是你情我愿之事,邵瑜听过便忘了。
小六这个最风流之人,竟也成了邵瑜儿唯一一个一辈子都未成婚之人,他画技超,画的美人总是明媚动人,因而不仅秦楼楚馆追捧他,千金贵也希望的他一幅画,他一辈子随心所欲,过得倒也十分自在。
小七是个比较执拗的『性』子,她做首饰,第一位客人永远是她自,必须要自满意了,她才会对外售,因着这般,她每年做来的首饰数量其实并不多。
因为数量稀少,反倒显精致来,一开始只是少数人知道她的首饰,渐渐的,她的名气越来越响,反倒成为上流圈子的一种风尚,甚至在皇后佩戴了她的首饰之后,她的名声达到了顶峰。
邵瑜收养的这些孩子,虽然做的事情各不相同,是每个人都在从事自热爱的行业,甚至全都靠着爱走一条康庄大道来。
“兴趣是最的老师。”邵瑜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还是对儿叮嘱这句话。
他儿如今也已经年过五十,听到这话却皱眉,说道:“睿儿若是喜欢别的便也罢了,偏偏他一个男孩子,就喜欢穿装!这叫什么事!”
儿提起自家小孙子就头痛,明明已经十岁了,应该知道男之别了,偏偏整在家偷穿姐姐的衣服。
邵瑜闻言笑了起来,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他又没有杀人放火。”
儿闻言看向一旁的顾珊珊,说道:“娘,您也这么想吗?”
邵瑜夫妻只有这一个儿,她成婚后也还住在老两口附近,因而几乎每都能相见。
顾珊珊笑了起来,说道:“睿儿喜欢,便比什么都重要,你一个姑娘家想要当讼师,我也没拦着。”
儿听到这话,顿时不说话了,她如今头上还顶着“第一讼师”的名号呢。
儿离开后,四周忽然静了来,顾姗姗忽然觉得一阵疲惫袭来,她朝着邵瑜伸手。
邵瑜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握住她的手,却并没有唤人来,而是老两口靠在一起,并排待天边夕阳落,缓缓闭上眼睛。
[叮!本次历练任务已结束,是否进入一个系列任务?]
邵瑜听到这熟悉的系统音,甚至还觉得有几分悦耳,回答道:“继续。”